现在虞崇山也只能把虞清欢的生母握在手心,他以为只要这个病怏怏的女人被锁在丞相府,虞清欢就不会轻易动手。
清欢上前走到世言的身边牵过世言的手,两个人对视稍纵,世言乖乖地跟在清欢身后往她曾经住过的别苑走去。
也不是她住过,是曾经的虞清欢住过。
丞相府自然是比温府大很多,比宁王府要小一些,弯弯曲曲的长廊勾勒出整个丞相府的轮廓,亭台建在假山之上,树荫缭缭,阁楼雕栏玉砌,走过长长的廊道后从小门出去进到一片林荫之中,林荫中间有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非常舒适。
沿着这条惬意的小路走过十几分钟便会看到一间黑瓦的屋子,不大,屋子后边就是高墙左右都是可通行的走廊,而在屋前有一死湖。
因为常年不打理,每每夏日这湖水总是会有臭味,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季节,臭味倒是没那么重了。
“其实要是这湖是活的,生活在这别苑倒也是非常舒服。”清欢说。
“娘子说得对。”世言勾唇轻笑。
清欢见他掉了马甲还在这边装乖,觉着无奈,“说实话,我还真是喜欢以前那个温世言,乖乖的柔柔的听话又惹人怜爱。”
世言闻言张大眼眶和嘴巴看着清欢:“娘子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以前啊。”
“切。”清欢不屑地哼了一声而后停住脚步。
他们已经到了。
院门开着,有个老仆坐在门槛上熬药,这会儿没什么风,煎药的炉子烟有些大直接扑到老人的脸上,她咳嗽了两声捂着嘴又用蒲扇扇了两下,然后她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两个年轻人。
女的她是的认识的,男的不认识但是知道他的身份。
“长小姐。”老仆因为意外一时也忘了礼数,拿着蒲扇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蓉大娘。”清欢拗口又意外地喊出这个称呼,她蹙眉看着门口的老人,一些早已被抛掷九霄的记忆全数被拉了回来,“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回乡下去了吗?”
在原主虞清欢的记忆里,这个蓉大娘从她记事开始就一直照顾母亲,但当年因为护主心切得罪虞翎儿母女,被姜春艳给赶走了。
照理说,就算她想回来,姜春艳也不该让她进府。
“哦,是夫人托人给信让老身回来的。”她边说着就看向世言轻问说,“这位是姑爷?”
“对。”清欢点头。
蓉大娘的到底多少年纪她摸不清,但看她现在这满是皮皱的脸,双颊耸拉的赘肉少说也有六十多了,她在乡下过得应该也不好,不然短短几年不会老成这样。
蓉大娘多看了世言几眼,世言往清欢身后躲了躲也没说话,半晌之后,蓉大娘才请他们进去。
这整个别苑也就这一间屋子,以前是荒废的,后来就住了清欢母女收拾妥当之后,倒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地方。
跨槛进去,屋里有些暗,蓉大娘即刻把屋子里窗户都给打开说:“夫人嗜睡,我就把屋里弄暗些了。”
清欢嗯了一声,走到床侧看了眼还在睡觉的中年妇女,她很有气质,即便这样睡着即便已经四十多,但她仍旧有一种出尘的气质。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气质从何而来,在虞清欢的记忆里她的母亲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自己的家世。
“长小姐,大姑爷,这里没茶只能……”蓉大娘在这单间小小的屋子里找半天也没有找到茶,摸索半天只给他们倒了两杯清水。
世言微笑走到蓉大娘身前接过那两杯清水笑说:“真好,就想喝水呢。”
他一接过,仰头先喝了一杯。
世言走到清欢身侧,着眼看过自己的岳母而后把手上的水递给了清欢:“娘子。”
清欢接过,喝了一口,刚想说走吧,哪里知道床上的女人竟然醒了。
她躺在床上望向清欢,双目已经浑浊了不再清明,惨白的唇色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再多的憧憬和希望都被埋葬无声的岁月之中。
清欢几度想要开口替那个已经死掉的自己喊一声娘,但可能在一个即将去世的人面前,她撒不出这样的谎来。
即便是善意的。
“我想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床上的人扯开一缕虚弱的笑。
清欢愣在原地一时反应不及倒是世言把她手上的茶杯直接给拿走说:“娘子,你陪着娘多说一会儿,我出去看看去。”
他边说着已经把手上的茶杯给放回了桌子,然后和蓉大娘一起出了房间替她们关上房门。
世言是知道清欢的身份的,虽然自己傻了这么久,可做傻子时候的记忆还是存在的,清欢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还有些她本不该主动做的事情,都让他记忆深刻。
想起这些日子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荒唐还是清明。
但总是特别舒服的,在她自以为能保护他的时候,在她时刻都要陪着他的时候……
他独自来来回回走在长廊上,时不时地会看一眼紧闭的房门,蓉大娘坐在门口继续煎药,只有他最是焦心。
他知道自己在焦虑什么,一些事情总归是要从深埋的地底挖出来的。
温世言不知道自己在外头胡思乱想多久,等清欢出来的时候蓉大娘已经煎好药,正巧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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