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承受得住吗?我力气小拉不住你,如果我手松掉了,你记得不要挣扎,尽量面朝上让水流带着走,只要不死就有获救的机会。”不会比飞机在空中解体更可怕。
苏子晴依稀记得前一世临死的感觉,飞机的机身先从左侧撕裂开一条缝,接着强烈的气流灌入,飞机失去平衡往下坠落,她觉得冷,非常冷,而后底下的座椅像真空抽吸般抽了出去,她看到最后的一抹蓝天,还有彩虹。
她死得很快,没什么痛苦,喉头一紧就失去意识,当她醒来的时候是倒挂在诚意伯府后院的树上,风和日丽的天气,她暖和地只想睡去,却被婴儿的哭声惊到双目瞠大。
他想笑,却有气无力,身上的血不断流失中。“不怪你,你尽力了,或许我命中有此一劫。”
“欧阳哥哥,你别放弃,我们离右边的岸较近,你试着往左轻轻踢水,让水流把我们往右岸送。”她前一世有长泳的习惯,每年都会参加万人跨海长泳,海水的浪潮一波波的打来才是惊人。
穿越到这里,即使她快二十年未海泳过,但在烟雨濛濛的水乡江南,她也下过好几次水,在无人的溪水中潜泳,来回好几个时辰都不觉得累。
“我试试。”欧阳无恕其实濒临昏厥,但他咬着下唇让自己痛醒,努力的打水。
“啊!小力点踢,你要把自己当成水,慢慢踢脚,不要太急躁……”手好酸,这场雨要下多久呀!岸边怎么还那么远,她的小身板快四分五裂了。
苏子晴一边熟稔的踢水,一边教少年如何打水,两人像死狗般的随波一上一下,不知多少次被河水盖过脸面,喝了不少水……
第二章 患难见真情(2)
经过约莫一个多时辰的努力,两脚终于能踩到地了,他们不敢高兴得太早,一脚深一脚浅的爬上岸,气喘如牛的趴在芦苇滩边,庆幸能脱困。
“欧阳哥哥,起来,你不能躺在这里,我们得找个地方躲雨,不然一身湿答答的会生病。”没有水的浮力,苏子晴根本拉不动欧阳无恕,他重得像头猪。
“我……我动不了,你先走,我一会就赶……赶上你。”他力气用尽,连开口说话都十分困难。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会放下你一个人,你想害我淋雨吗?”她佯装不快,逼他挤出力气。
“你……”他想喊她,却喊不出她的名字。
“我叫苏子晴,你救过我,所以我要回报你,起来,不许拖累我,我不想死得面目全非。”泡过水的尸体很丑,肿得像发糕。
“苏……子晴……”
朦朦胧胧间,欧阳无恕咬牙站起身子,走到最后,几乎是无意识的走动,他觉得好累好累,只想停下来,他再也走不动了。
可是耳边一直有个软绵的声音钻进脑中,说着“快到了,快到了,再走两步路,我看到茅草屋了”。
然后……他就倒了。
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轻快的哼着小曲。
是谁胆儿肥了,居然敢在他寝居哼小调,玄衣、玄漠何在?为何没将人扔出去,任其放肆?
咦!什么味道,好像是小鸡炖蘑菇,很香,让人饥肠辘辘,很想喝上一大碗鸡汤,大啖鸡肉。
闻着香味而苏醒的欧阳无恕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景致让他为之一怔,随即阖上眼,他以为他还在作梦,看错了。
但再睁眼一看,还是有些陈旧的茅草屋,屋梁旁边有着非常明显的蜘蛛网,微温的热度来自不远处的土灶,灶上放着一只凹了一边的铁锅,锅里正咕噜作响的炖着汤。
他扭动着脖子看向曲子传来的方向,意外的看到一名眉眼如画的小姑娘拿草逗鸡玩,鸡脚是绑住的,动不了。
“你……”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一听到很轻的气音,苏子晴倏地回头,丢下草往欧阳无恕跑了几步,欣喜地叫道:“欧阳哥哥,你醒了。”
“你是……晴儿。”看到她的脸,他想起她是谁了。
“你要喊我苏大小姐,一名外男不能私下喊女子闺名。”她一脸正经的说道。
“我会负责。”他们同处了一夜,他理应肩负起责任。
“什么负责?”苏子晴不解。
“为你的名节负责。”他会娶她,不让她为流言所伤。
听明白的苏子晴噗嗤一笑,认为他太认真,“什么名不名节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出去就没人知晓。”
谁会为这点小事较真,又不是吃饱撑着,她看过另一个苏子晴所嫁非人,她可不想重蹈覆辙,因小小的意外而赔上终身。
“我不会当没这回事,你的名声确实毁在我手中,我会请人上门提亲……”早日定下她也早安心。
“啊!等一下、等一下,我才十岁,还不到议亲的年纪,你会不会太急了。”这人怎么一清醒就说起胡话,难道是高烧烧糊涂了?
“先订亲,等及笄再过门。”他等得起。
“可我不恨嫁。”他太一厢情愿了吧!
“我想娶。”倒不是仅仅只为负责,而是转念一想,他并不抗拒和她相处,先和她订亲可以避开皇上的指婚,以及继祖母强塞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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