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芸一听,气闷的心情才好一些。“由他们吵,由他们闹吧!我倒要看看最后低头的人是谁。”
且由着他们得意一阵,两个孩子思虑不周,没想过他们的婚事是由她做主,再过几年且看她的手段,瞧瞧究竟谁的道行高!
张静芸不知道形同抄家的白衣少年并非苏子轩,而是苏子晴,大小姐不似哥哥心软,有所顾虑,想给亲爹保留颜面,带着向单军借来的亲兵便往里闯,看到什么搬什么,管他嫁妆单子上有没有,反正他们花掉的肯定不止这些。
苏子晴是下了狠手,连苏老夫人那儿也掏出几件,只是她大约算了算,还没她娘嫁妆的七成,可见诚意伯府的米虫胃口有多大,短短八年间吞掉几十万两银子,若她再晚几年讨嫁妆,恐怕连一半都不到。
因此她很满足了,当是花钱买安宁,往后她和哥哥不愁没银子花,他们能用这笔钱做不少事。
“傻子,你给我出来,不许玩我的转珠香环,把我的玲珑玉床还来,那是我的,我的我的,你不准拿走……”
转珠香环……是她挂在床边熏蚊子那个吧,还有玲珑玉床,大概是她放在地上当脚踏的,整块的暖玉比升地龙还暖和,正好给她暖脚。
正在练字的苏子晴眉眼弯弯,笑得像吃饱饱的小猪,眼儿、小脸都在发光,明媚耀眼,连外头不客气的吼叫都无法破坏她的心情。
“听到没,傻子你给我出来,你再不出来我用臭鸡蛋扔你,你不要以为躲在里面我就捉不到你,出来出来出来……”苏子晓小小年纪就学会泼妇骂街,两手往腰上叉。
苏子晓向来任性妄为,无视这是嫡姊的院子,不住地叫骂。
她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在张静芸的纵容、娇惯下,她被养得有些目中无人,除了哥哥苏子轩,同母弟弟苏子凌外,其他兄弟姊妹都不放在眼里,庶子出身的二哥在她心里更不是个东西,她连看都不看一眼。
至于傻子姊姊是她欺负的对象,打从她会走会跑开始,这个姊姊就是个傻的,她哪会有多少敬意,只想往泥里踩。
一山难容二虎,一个府中一个嫡女就好,而那只能是她!
“你们说我该不该出去?”
“小姐,不用理会,她吼几声就累了”绣春挽着袖子帮小姐研墨,将写好的宣纸摊平、晾干。
“是呀,小姐,不必怕她,她再嚣张跋扈也别想硬闯,藏冬在外面。”一提到新来的二等丫头,剪秋目露崇拜。
藏冬十三岁,是欧阳无恕挑中的两名武者之一,其父曾是武骑营校尉,随着镇国将军欧阳东擎战死沙场,而她年经虽小,却也练了一身好武艺。
“可是不陪她玩玩过意不去,她好歹是我妹妹。”一个人唱独角戏太累,总要有对手才精采。
说完,苏子晴便往脸上添了一撇胡子,再把鼻头涂黑,而后一道刀痕似的墨迹从右上颊划回左颊,她玩得很乐地点上小黑麻子,一张粉嫩小脸全毁了。
“小姐……”
“嘘!别叫,我是傻子。”苏子晴以指往唇上放,本来灵动的眼神倏地变得呆滞。
虽然见惯了小姐瞬息变脸的情况,看着此刻一副傻样的她,绣春、剪秋心里不禁为着小姐心疼,这样委屈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公子、小姐都是和善的人,心肠好,待人真诚,为何偏有人容不下他们,总要他们过得难受?
“……苏子晴,你这个傻得连土都啃的傻子,你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吗?快给本小姐出来……不要……啊!什么东西,好脏好脏,快弄掉,我的新裙子脏了……”
喊得正起劲的苏子晓,被迎面而来的泥团打中,哇哇乱叫起来。
“傻子、傻子,连土都不晓得,你比傻子还傻,傻傻傻……好傻好傻……”一脸傻气的苏子晴拍着手从屋角绕出来,学兔子一蹦一蹦的,手上又捏了一团泥球,朝苏子晓扔。
“傻子,你敢扔我,我要打你……噗!哈哈哈……你的脸……黑的,黑的,你不仅是傻子,还变成黑脸傻子了,真丑,你是丑八怪傻子,跟鬼婆子一样……”看到那张被墨涂得乌漆抹黑的脸,她笑得前仰后合,完全忘了为何而来。
“不丑,哥哥说好看,晴晴第一美……”苏子晴说着便把满手的泥往大笑的妹妹脸上抹去。
忽地一脸泥巴,苏子晓先是一怔,继而放声大哭,“哇!我的脸,傻子欺负人,娘,我被欺负了,快打她……”
跟着她来的丫头、婆子七、八个,原本和主子一样趾高气昂,准备来寻人晦气,藉着欺压傻子得些好处,没想到人没欺负到,自家小姐倒是哭得唏哩哗啦,急得她们连忙出声哄人。
“大小姐,你怎么可以往三小姐脸上涂泥,没人教你不能欺负妹妹吗?三小姐不哭喔!我们不跟傻子计较。”
“是呀!三小姐,她是个傻的,你和她较真就输了,咱们不哭,给她一个教训,让她见了你就躲……”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苏子晓脸上的泥巴弄干净,看她终于止住眼沮只余抽噎,几人摆开阵势,一脸凶恶,要向傻里傻气的小姐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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