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哥哥?!”他居然回来了。
欧阳无恕手指不满地往她俏鼻一弹,“一脸惊吓是什么意思,你真想我马革裹尸,命染黄沙不成。”
“哎哟!痛,你不知道你的手劲会把我的鼻子打歪,你到底有多恨我呀!”非要把她毁容了,无颜见人?
“真痛?”他弹得很轻呀!
“张开你那被芝麻糊住的眼看清楚什么叫细皮嫩肉,你当我跟你一样糙得像风吹雨打的牛皮呀!痛死了,鼻梁要正正骨了,他这久别重逢的见面礼真叫人吃不消呀。
“嗯!好像是有点红了。”看到鼻头点微红,肤色黝黑的欧阳无恕露出一口白牙。
“结仇了。”他是她的仇人。
“小心眼。”他轻轻一点,不敢再弹了。
“女人天生心眼小,你小心了,我定会记恨。”她口出令人笑话的威胁,没人相信她报得了仇。
“要不让你咬一口,扯平。”粗臂往前一伸。
看到和她小腿一样粗的胳臂,她嫌弃的推开。“你皮厚,我小牙咬不动,别来害我。”
“你这脾气呀……”见长。
“怎么?”她不快的横了一眼。
“果然像你,晴儿。”他低笑。
果敢、坚忍,不为一点小挫折而屈服。
“苏大小姐。”她纠正。
“你这毛病怎么改不过来。”小事一件斤斤计较。
“这是规矩。”如果不想浸猪笼就要依礼而行,严以待人,宽以律己的世人只看见别人的小缺失,从来看不见自己的大过错,一旦有个影儿便扑天盖地的胡打一通。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他从不鸟那一套。
说得对,她也是这么想,但是……现实就是如此啊。
“打完了?”
“快了。”一说到打了三年的仗,他脸上多了一丝冷肃。
“快了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些收尾,我扔给那些叔叔伯伯建功,一个人把所有功劳都棦了不是好事。”他说得很轻松,却让人听得很沉重,武将想升官唯有立功,而他却放弃了。
听出他话中之意的苏子晴心口泛出淡淡惋惜,自古“功高震主”毁了多少名将贤臣。
“相较回不来的那些人,你能比他们多啃几年老米。”
想到埋骨沙场的老将们,欧阳无恕神色顿时多了一股沧桑,他们只能他乡做故乡,遥望故土。
不愿再多谈这些,他转而关切道:“你是怎么摔下来的,谁推你?”
这一问,苏子晴自个儿也茫然了。
“我不晓得,感觉被人撞了一下,然后我没站稳踉跄了几步,正想往后瞧是谁撞我,腰上又被顶了一下,情急之下我扶住靠我最近的窗棂,谁知上头有木刺,我一吃痛就松手,整个人侧着被往外撞飞。”
失速的感觉真的很可怕,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当初飞机解体的时候。
当时真正的情况是,因为张建安太讨厌了,她躲开他,但那家伙一直想要碰她,她哥哥跟着要阻拦,而她闪躲他的时候才被撞了了……
因为要解释张建安的事太麻烦,他们也没亲近到这种程度,她便没说。
“当时谁离你最近,谁最有可能下手。”敢做出泯灭天良的事,他定是饶不了那人。
她回想雅间内各人的方位,脸色蓦地一变。“难道是她?”
“谁?”他冷声一沉。
“我三妹妹。”她对她恨意很深。
自从她扮成哥哥的样子搬走苏子晓屋里的东西,她便三不五时到香涛居闹,有一回甚至要放火烧了香涛居,扬言两人誓不两立,小小年纪就用着仇恨的眼神瞪她。
那时她觉得对方还小,什么是爱、什么是恨根本分不清楚,因此装傻教训了几次,想让她怕了,不敢再到香涛居捣乱,她也真的就少来了,后来更是不再靠近。
她以为这丫头学乖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懂事了,她也就没再针对过她。
两人终究是血脉相连的姊妹,只要张静芸母子三人不再使什么坏心眼,她也不会加以为难,苏子晓出阁时她也会送上几万两银子当压箱银。
谁知这人竟只是隐忍,等待时机发难,一个傻子也想杀害,真叫人心寒。
“你妹妹?”她不是才九岁?
“我想十之八九是她,我过得越好她越看不顺眼,总认为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她那里偷来的。”张静芸毁了自己女儿,她错误的身教教出另一个张静芸,重利、私心重,眼里唯有自己,没有他人。
“让她也试一次摔下来的感觉。”天觉寺的后山有处断崖,高千丈,若是乘风而下必然快意。
闻言,她噗嗤一笑,“算了吧!我有整她的办法,包管她在一年半载内不敢再看我。”
“就这么放过她?”太便宜她了
“不然呢,将人劈成两半或腰斩?在没造成实质的伤害时我不会动她,她是我妹妹。”她没法对一个孩子动手。
她在心智上是一个几十岁的女人,做不到用成年人的优势欺压幼童,那是猪狗不如的行为,最重要的是要教育对方是非对错,大人和小孩子计较太没品了,虽然那是一只毒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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