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灯台重重点了两下头,颤抖着声音:“她……她叫她崔艳。说中了奇毒,要……要我来解!姑奶奶我只管下毒,什么时候解过毒,快把我恶心坏了,让我呆在房里三天,我现在饭都快吃不下去了。”
古灯台搭上上官宓的肩膀:“姐们,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孔吉祥一边讽刺道:“鬼医叫的真好听,竟然连毒都没解过,我真替你的病人感到担心。”他又幽幽地冷笑道:“果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上官宓在一旁听着着实尴尬,但又不能出来说点什么。
她冷汗直流,尴尬地咳了一声。
古灯台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上官宓’,她清清嗓子转转眼珠:“谁……谁说我没解过,你真不知道那女人的样子多吓人,谁有心情替她治病呐。”
上官宓纳闷道:“不是听说崔艳是南诏第一美人么,就算是柔弱无骨也不该吓人才是。”
见上官宓不信,古灯台差点跳脚,她拍拍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的亲娘唻。”
就在众人都在讨论崔艳的相貌时,一旁安静聆听的萧子宣忽然道:“你们说那庄主让她徒弟躺在自己房间?”
诡秘的安静。
忽然所有人都停止了声音,目光游移到萧子宣身上。
孔吉祥茫然道:“少爷啊,你想说什么啊?”
萧子宣怯怯地看了一眼上官宓,呐呐开口:“没什么,是我多嘴了,你们继续吧。”
上官宓一拍脑袋,她倒真把萧子宣的病抛诸脑后了:“那个……海棠姐,你去替子宣抓点药吧。”她改口师姐为海棠姐,又扫了一眼古灯台:“宓姐现在多有不便,你就歇着吧。”
萧子宣这病现在调理起来必须每日服汤药,才能维持日常的精神和生活正常的运转,所以一刻都马虎不得,这点上官宓很清楚。
解海棠柔声道:“自然没问题,我这就去找段庄主。”解海棠是上官宓的师姐,也得到了天山老人的真传,再加上这几日上官宓都在与她诉说萧子宣的病情,现在她已经对萧子宣的身体情况有了基本的了解。
解海棠去抓药了后,师非烟不知道怎么的就和孔吉祥吵了起来,上官宓要向古灯台打听崔艳的病情,嫌他俩太吵就给赶出了屋外。
半盏茶的时间后,上官宓回到房间,孔吉祥还不知去向,房间里就剩睡下了的萧子宣了。
上官宓见他今天只说了几句话,恐他又犯病了,她轻手轻脚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萧子宣的额头,还真有点烫。
萧子宣本来也未深睡,被上官宓一摸就醒了过来,他翻过身来见是她,有些错愕:“妻主,你们忙完了吗?”
听着这声妻主,上官宓心里抖啊抖,掩盖过眼底一丝慌乱,上官宓淡淡道:“恩,你有点烧。”
萧子宣惨白着脸色勉强挤出个笑容:“习惯了,每天都这样。”
上官宓听他这样说,心里一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动了动嘴唇:“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萧子宣此时眼里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苍白的面容上多了一点血色,使那张骇人的脸变得柔和安逸。
上官宓看得越久越不觉得萧子宣丑了,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其实他若不是脸上一块毒疮可怖,眉目鼻唇的比例都挺协调,皮肤也很白皙,上官宓会幻想他去掉那块毒疮时的样子,甚至都有些心动。
疯了,真的疯了。
上官宓对自己道,你怎么那么好色,别人的夫郎都想?
“完了完了。”上官宓一扶额,眼前一阵眩晕。
“妻主怎么了?”萧子宣疑惑地问。
上官宓尴尬地笑笑,避开了他那双星光闪闪的亮眸子:“没什么,头有点晕。”
“一定是近日为我的事操劳过重吧。”萧子宣一双眉都绞在了一起,言语之间还带有些愧疚:“要是妻主不嫌弃,子宣帮你揉揉肩吧。”
萧子宣边说着边牵扯她的衣袖,想要她坐在床边。
上官宓心里跟抽鼓似的,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子上,略结巴道:“不……不用了,你你就歇着吧。”
萧子宣那双明亮闪闪的眼睛忽然就暗淡了下去,缓缓垂下脑袋。
上官宓知道他在想什么,忙道:“我不是嫌弃你。”
萧子宣的神色并未有所改变,上官宓觉得怎么好像越描越黑了。
他闷闷地道:“我知道。”只是眉头锁得更紧了。
气氛一度极其尴尬。
清幽的溪水,沿着半敞纸窗流泻,夕阳西下,给屋里床帷镀上一层金边。
风光旖旎,流水潺潺,纸鸢飞舞,山间流水峥嵘倚空壁垒。
林间桃花,浓郁芬芳。
心底似乎有一丝暖流淌过。
上官宓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自顾自道:“其实我不讨厌你的。”
说完了,紧锁的眉头打开了。
上官宓轻叹一声,假装轻松地伸手揉揉萧子宣毛茸茸的脑袋:“你好好歇着吧,出了红玉山庄还要赶路。”
手心微微发烫,像是传染了萧子宣的温度,她抽回手,转移话题道:“我去看看你的药抓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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