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书摇头道:“臣妾和皇上在光明殿一同用膳,再大的心事也拨开云雾见青天了。只是这沈妃刚失了腹中的孩子,一个人躺在华音宫也没人探望,实在可怜。”
齐炀静静吹着勺里的燕窝。
白玉书又道:“沈妃辛苦许久,皇上怎么也要表达一下关怀之心呀。”
齐炀将粥送到她的嘴边,道:“朕明日便晋了她的位分,连同陈妃也一并赐了封号,皇后可满意?”
位分?这沈妃之上就是沈贵妃了!
白玉书笑得像个傻孩子,点头道了声“嗯!”
齐炀无奈地笑了笑。两人一个被喂饱,一个随意吃了点东西。
白玉书仍旧被齐炀按在榻上,撒谎一时爽,圆谎火葬场。照这架势,不出一个月,她是下不来床了。这光明殿不比长乐宫,一言一行都有人格外注意,当真是不好受。
齐炀端坐在案边看书,白玉书便在床榻上醒了睡,睡了醒。
写意时不时进来看上一看,眼角眉梢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一直到晚间,白玉书昏昏沉沉地醒来,齐炀仍在灯下看书。
“皇上。”白玉书轻声唤道。
齐炀放下手中的书来到床边,“何事?”
白玉书拉了拉他的袖子,软声道:“我想下去走走。”
“不可。”齐炀果断拒绝。
“啧。”明明昨天夜里还拉着她去看星星的,今日拒绝的倒是快,这酒当真是个好东西。
白玉书背了身子,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齐炀未理睬她,只坐到了榻边,将掉落在地上的被子又重新盖回去。
“天色不早了,皇后若实在无事可做,就早些睡吧。”
“睡多了,再睡不住了。”白玉书闭着眼睛,紧锁着眉头。
齐炀坐在她身后,看着看着就笑了,“皇后想做什么?”
白玉书转过身子来,道:“我给您讲个故事。”
“讲。”
白玉书道:“从前有个读书人,在外人面前总是话很少,唯有喝多的时侯会做出些有悖往日君子之风的事。您说他酒后的话可不可信?酒醉的他与往日的他又有哪一个是真正的他?”
齐炀认真道:“酒后吐真言,原没有醉酒一说。不过是接着酒劲儿,说着往日不敢说的话,做些往日不敢做的事罢了。”
“哦?”白玉书饶有兴味的看着齐炀,问道:“若是皇上喝了酒,又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呢?”
齐炀顿了顿,道:“醉了,便只有睡过去了。”
白玉书笑了笑,“也是,皇上九五至尊,又哪里有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呢。”
齐炀不语,白玉书欢欢喜喜地滚到另一边裹上被子阖了眼睛。
并没有马上睡下,而是暗自偷笑着,齐炀这个人有趣的很,尤其是口是心非的时候。改日定要好好灌上他几壶,看他这个九五至尊还能做出什么往日里不敢做的事来。
一夜好梦,白玉书再醒来时齐炀不在光明殿中。
桌上是容卿摆好的早膳,白玉书吃了一点,穿上衣服偷偷出了内殿。
阳光斜斜地打在脸上,暖和的很。容卿一眼看见了白玉书,却也没有阻拦,领着一众宫女太监去了相反的方向。
白玉书估摸着时辰,在齐炀回来之前能去趟华音宫。
带着封赏东西的宫人早就去了,她混在之中偷偷看一眼便好。
刚走出宫门,指画迎面走了上来。
“指画。”
“娘娘!”指画蹙着眉头,见到她眼泪刷地落了下来。
白玉书忙递了帕子给她,“怎么了这是?”
指画哽咽道:“皇上今日派人早早去了华音宫,奴才怕有闪失便先一步去了。谁知前脚刚到华音宫,后脚黎妃就来了,一进宫门就骂骂咧咧的,言语净是不堪入耳之词。陈妃娘娘正巧在殿里探望,顶撞了几句,就被黎妃的下人按住就打了一巴掌,皇上派去的人也被堵在了殿外。奴才没法子只能来找皇后娘娘……”
☆、黎妃其人
雪天路滑,白玉书一路被指画扶着到了华音宫。
她实在不明白,这个黎妃凭什么跋扈到如此地步,仅仅凭着母家的地位也太站不住脚。打她到这里来,还真没遇上过这样的。
华音宫,一众宫人抬着箱子被堵在宫墙外。
白玉书刚到,领头的太监走过来给她行了礼:“娘娘见笑了,奴才在宫里这些年,还真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儿,还请娘娘给咱们做主。”
指画又扶着她走了几步,院里的雪都还没来得及扫,可见这黎妃来的有多早。白玉书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未到殿内便有争吵声传到耳中。
“装这副可怜样子给谁看呢,老天爷天都不怜你。要不是皇后举荐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住在哪儿!”
“黎妃娘娘,平日里咱们华音宫饭食里的东西是谁放的您清清楚楚的。又哪里能说出天不怜的话,要不是咱们主子心善,早就告诉皇后娘娘了。”
黎妃嗤笑了一声,“皇后娘娘?你以为没了白家做靠山,她这皇后的位子还能保多久,早晚给冷宫添个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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