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青衣,身后是一幅巨大的地图,墙上挂着的剑反射着冷冽的光芒。在烛光下,他紧抿着唇,一笔一划认真地给傅九离回信。
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页,慕云澜只觉意犹未尽,但是又怕写太多傅九离会耐不住性子看完,只能先作罢,留着等过几日再写。
想到傅九离,慕云澜面上染了笑,昏黄的烛光将他的面容映衬得极为柔和,连笑容都是温柔的。
她说她长得比以前高了,她说她长得比以前美了,她说她思念他了,她说了很多很多。而他回的信,也说了很多很多。他也,很想她,想看看他的姑娘如今怎样了。
浓墨纸香,根本无法将他全部的思念给描绘出来。
金戈铁马,黄沙漫漫,他何时,才能把他的姑娘给娶回家?
幸好,她的孝期仍然在,她还可以继续等他。
想毕,慕云澜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很淡很淡,却洋溢着幸福。
☆、拆散
慕云澜离去的第三年,傅九离却定了亲事。
傅九离还记得,那日她从平阳候府看完小侄子兴冲冲地回来,却看到母亲面色冷沉坐在她平日写字的桌子旁,旁边的云香姑姑正一脸担忧地看向她。而那桌子上,正放着她心上人给她写的信。
信封被打开,信纸摊开,散乱地放置在桌面上。
这是她的信,她还没有来得及看的信,却被她娘亲提前看了!
而她娘亲的脸色,是极为难看的,让傅九离想起那暴雨前的天空,平静却可怕。
傅九离永远记得那一天,娘亲穿着秋菊色的烟霞散花裙,妆容精致,皮肤滑腻,清丽的美中带着几分妇人才有的风情,端庄而美丽。
记忆里,母亲一直都是温柔的,即使有冷脸的时候,也永远都不会对着自己的女儿,对她,母亲从来都是宠溺而温柔。
可是,那一日,她执起桌面上白色的信纸,目光冷冷地看着傅九离,语气冰冷可怕:“傅九离,你告诉娘亲,你和定王世子是什么关系?”
即使已经知道自己的信被翻开看过了,但是傅九离还是一震。她不知道,母亲的面色为何如此难看。
“娘亲,你看了我的信?”不可置信。
江雨倾面上闪过一丝难堪,但是很快便消逝。她本来是来等女儿回来的。刚好看到女儿上的信,看到这信,江雨倾莞尔一笑,没想到女儿竟然有心上人了。她一时好奇,便打开来看,也好等女儿回来打趣她几句。但是越看下去她的脸色就越难看,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与定王世子扯上关系。
定王世子身份高贵,又长得玉树临风,若是一般人家能与皇家贵胄扯上关系,必然是欢喜的。但是江雨倾却不一样,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踏进皇家那个深渊里,也不允许。
“是的!”江雨倾坐得端庄,面色冷然。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硬。“告诉娘亲,你到底是怎么与定王世子扯上关系的?”
“他,救过我。”傅九离纠着衣摆,垂着眼皮,用不大的声音道,却刚好让江雨倾听到。
“断了。”江雨倾冷声道,语气不容抗拒。
“娘亲,你什么意思?”傅九离抬头看江雨倾,一双乌黑的眸子不解地看着江雨倾。她知道母亲不愿她嫁入皇家,可是,她怎么可以那么不讲理。他们两情相悦,怎么能说断就断?
“我说,让你和定王世子断了。”江雨倾又咬牙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呀?”傅九离僵直着身子,眼睛发酸,问道:“难道就因为你不愿意我嫁入皇家?”
“离离,自古嫁入皇室的女子,又有几人能婚姻美满。娘亲只愿你这一生安安稳稳地嫁个普通人家。”
江雨倾叹了一声,美眸定定地看着傅九离,放软了声音劝说道:“纵然你爹身居高位,但皇室的水又岂是我们能涉的?离离,你还小,不懂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由着你的性子来,但是此事,娘亲不能让你任性。离离,听娘亲的话,与定王世子断了。纵然他文韬武略,为我大启立下汗马功劳,但他不是你的良人。”
“我不。”傅九离死死咬着唇,右手紧紧攥着袖子,浑身颤抖着:“娘亲,我答应了他等他回来的,我岂能言而无信。”
“离离!”江雨倾扬声道:“少年时期的情意忽然可贵,但是十年以后呢,他是否还能依旧待你如初,你可别忘了你滟滟姨。”
滟滟姨便是江雨倾对傅九离嫁入皇家的原由。傅九离的滟滟姨全名司徒滟,是司徒家最小最受宠爱的小女儿,年少时与江雨倾极好的闺中蜜友。二人一起弹琴吟诗,一道谈论下棋跳舞,好得跟亲姐妹似的。如果说年少时的江雨倾是京城少有的美人儿,那么司徒滟就是绝代佳人,倾国又倾城。
她灿若春花,皎如秋月,抬眸凝视时一双水眸若一泓春水荡漾,一身雪肤跟羊脂似的。所过之处,王孙公子无不侧目。
那年司徒滟与江雨倾同出游,偶然邂逅了当时的昭王和景王。景王看上了江雨倾,而司徒滟则被昭王看上了。因为有婚约在身,未婚夫婿也是自己心上人,江雨倾断然拒绝了景王。但是司徒滟却喜欢上了昭王。
年少单纯的司徒滟相信了昭阳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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