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许吟在脑海中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这不就是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么,可是为什么会没来由的有些心烦。她伸手压住被夜风吹得飘起的头发,指尖插进头发中,从额头绕过耳后,直到修长的颈旁,顺滑的发丝从指缝中溜走,像穿过最柔滑光洁的绸缎。
短短的一个动作间,她就做出了决定,“过一段时间我打算搬走,这个房子是我父亲买的,我并不是十分满意。”
可是两人都知道,“父亲买的房子”不过是个好听的说辞而已,她真正不满意的,是霍彦庭这个邻居。
许吟在国外留学,除却导师给的学费和生活费,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卖画,可是即便房子、店铺都是父亲出的资,可是装修和购置各种用品也几乎耗尽了她的积蓄。
想要自己再买一套房子,总要把首付攒出来,说不定可以先住在画室里。
许吟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决定,但是霍彦庭却没有她那么淡定。
他没想到,许吟不想见到他,已经到了要搬家的程度,竟然那么急迫又彻底的远离自己的视线。
看着对方毫无察觉的脸,霍彦庭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上次在电梯的见面明明还好,可是现在怎么又成了这副样子。
这个问题出现的同一刻,他脑海中浮现出咖啡店里那个英俊的咖啡师,如同雕塑一般完美的外表和温暖的笑容。那个人可以与她朝夕相处,而自己却被避如蛇蝎。
几乎是带着嫉妒和羞愤的心情,霍彦庭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脱口问出:“要搬去跟男朋友那里么?”
什么?许吟惊愕的抬头,撞进对方几乎冒着火的眼睛。
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许吟不明白,连霍彦庭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好像对那个人身份的猜测,让他甚至甘愿扮演一个怨妇一般的角色,用这样低级的问题去了解答案。
全然忘记了理智和矜持。
他向后退了一步,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不敢看里面的震惊和嘲讽,没错,就是嘲讽,从她微微皱起的鼻根和向上翘起的下唇,就能看出她对这个问题的感到可笑和幼稚。
过了一会儿,当他以为许吟已经转身离开的时候,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你什么意思?”
这清冷的声音如同冰凉的水,流进霍彦庭的耳朵里,又顺着脖子一路向上,漫入大脑,给纷乱的思绪和失控的情绪降了温。
他看向对方淡然的眼眸,不再被对方挑衅一般的语气煽动,他突然意识到,这样毫无意义的争吵,这样彼此抱怨和攻击的伤害,和五年前并没有不同。
而这些他日夜反思和后悔过得的事情,如今又怎么能原封不动的再次呈现?
在沙漠里面对许吟难以克制的情绪,在得知成为邻居后隐秘的惊喜,在看到她受伤时难以抑制的心疼,甚至是面对那个法国人时的愤怒,还有房间里那些,从来舍不得扔掉的画,让他一次比一次更加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如果说之前的他也在逃避,也会因为捕风捉影的细节而动摇犹豫,那么此刻听到她想要离开的消息,那从内心深处爆发的、难以用理智对抗的愤怒和失控,都在告诉他,他一直都在喜欢着她。
“我的意思是,”霍彦庭用在寂静的夜里也不显得突兀的轻柔的声音说:“如果你没有男朋友,我会很高兴。”
他突然发现,这样坦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并不比恶语相向更加吃力,甚至会因为真实,而更加的愉悦和放松。
在这一瞬间,他再次感觉到,曾经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那种惶恐不安却也甘之如饴的一往情深。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
☆、火星撞地球
左铭铭一大早起来,看见许吟发给她的长篇微信,趴在被窝里读了好久,震惊的半点儿瞌睡虫都没有。
她蓬头垢面的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傻笑,心想,得了,这两人估计又得开始纠缠了,霍彦庭那小子算是表白心意了,好吧,其实是她自己觉得对方已然表达了立场,可是许吟也不是个心软的人,她说要搬家估计是来真的。这两个人啊,自求多福吧。
不过这实在是爆炸性的新闻,一大早就来这么一出实在是提神。左铭铭斗志昂扬的洗漱完毕,感觉浑身上下倍儿有精神。
不过看到呼叫器上第一个拍号的的患者,她有些不淡定了。
姜北,左铭铭鼠标点在上面,按了呼叫,这个名字她不到一个小时之前还在手机上看到过,就是霍彦庭的一个好哥们,竟然找了许吟说些莫名奇怪的话,真是婆婆妈妈的多管闲事,她都还没插手呢。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重名,她打算偷偷拍张照片给许吟看一眼。
姜北一大早的过来排队看牙,精神有些颓丧,可一进到诊室里就敏锐感觉到一道火热的目光,不同于前台小护士的窃窃私语和躲躲闪闪,这道目光简直是□□裸的毫不遮掩。
左铭铭对天发誓她本来是想默不作声的看他一眼,然后偷拍张照片,可是那个人一进来,她就愣住了——这不是那天在酒店遇见的鸡冠头帅哥么?
这回倒还正常,没有浮夸的发型,整个人看起来没太有精神,但丝毫不损那张好看的像是刚从T台上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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