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吟:“……”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儿丢份。她默默的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从墨镜的残骸上跨过去。
霍彦庭先她一步走到车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你坐前面。”
“不用了。”许吟面无表情的说,眼皮耷拉着不看他,伸手就要拉开后排车门。
“我说。”霍彦庭蓦地伸手,把她刚刚拉开的车门推上,歪头往副驾驶里示意了一下,“连换个位子都不敢么?”他侧着头说,脸上带着挑衅的意味,“都成年人了,要不要这么幼稚。”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话一出口,许吟的千年冰霜脸立刻有些绷不住,她松开拉车门的手,两步爬上副驾驶座位,目不斜视,只是两颊微微发鼓,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愤懑。
越野车继续发动,坐在前面似乎舒服了不少,只是阳光穿过挡风玻璃直接照射进来,再加上面目晒得发亮的黄沙,没有墨镜的许吟被晃得睁不开眼,只得抬起一只手做遮光帘。
“坐稳了,马上就要到了。”司机说着扭头看了她一眼,脚下给足马力。
面前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坡,发动机的似乎用上了最大的力量向坡上冲去,汽车倾斜的角度让人十分没有安全感,好像一不留神就会翻滚下坡,而即便是给了最大的油门,上行的速度也并不快,轮子几乎有种在沙地里打滑的趋势。
许吟屏住了呼吸,此时也顾不上太阳照眼睛了,紧紧抓着扶手和座椅,上半身笔直的贴着靠背,精神高度高度紧张,脑海中忍不住想象出车辆突然被掀翻的场景,更加害怕的心跳加速。
上坡的过程漫长的让人心慌,每延长一秒钟心里就多一分焦虑,心脏一直高悬在嗓子眼儿上。就像小时候坐的海盗船,沿着陡坡缓缓上行,直到最高处猛然落下。许吟害怕的几乎要叫停,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
终于,越野车像是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在距离坡顶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司机拉了手刹熄火,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坡顶,说:“上不去了,就到这儿了,剩下的自己爬上去吧。”
这句话仿佛一个赦免,许吟悬着的心立刻放下了,她长出了一口气准备下车,解安全带的时候摁了好几次才摁对地方,手都在微微发抖。
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看着他们驶过的坡道,许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大的坡度,还是踩进去就会陷下半个脚的沙地,竟然开到了这么高的地方,她只是站在坡上都觉得站立不稳,有种想要扑下去的冲动。
另一辆车可能在路上耽误了,被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三人都下车等着第二辆车,司机大叔靠着车头点了根烟,眯着眼睛很是享受。
许吟就地坐下,沙子细软温暖,就像没有海水的沙滩,她甚至有种想把鞋袜脱掉光脚埋在沙地里的冲动。可惜阳光太强烈,她抬手捂住眼睛,用冰凉的指尖降温。
身边有人坐下,许吟用大脚趾想想也知道是霍彦庭,所以继续保持动作没睁眼。
“墨镜要不要?”霍彦庭问。
许吟摇摇头不说话,把脸埋在掌心。
“喝水要不要?”他继续问。
许吟继续摇头,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她倏地抬头,拧眉看向身边的人,“笑什么?”她没声好气的说,眼睛被手指按得有些发红,一丁点儿的气势也没有。
霍彦庭坐的很近,许吟一扭头几乎能跟他靠上,他曲着一条腿坐在沙地上,眼睛看向远处,眼尾狭长,睫毛在眼底打下细密的阴影,鼻梁高耸,侧颜跟几年前一样近乎完美。
她把头转回去,不再去看这张脸,心烦的蹙眉。
霍彦庭也不回答,只是噙着一丝笑,随意看风景。满目沙海,从高处望下去连绵几千米,那些起伏的沙丘此时看来小的如同画笔下随意的波浪线,此时天地间只有两种颜色,蓝的天,黄的沙,色彩单调又简单分明。
一个小黑点儿由远及近,渐渐的变成一辆越野车,轰起油门奋力爬坡,车轮下的黄沙簌簌下滑。他站起来等着车辆驶向最高点,待车一停稳就走上前帮忙拉开副驾驶的座位。
许吟这时候才慢悠悠的站起来,绕道车门边,听得王总大喘气的声音:“太刺激了这一路,什么鸣沙山,跟着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霍彦庭在一旁应和,一下子又成了那个职场上长袖善舞应对自如的人。许吟大约知道他在做什么,她当初离开的时候,霍彦庭的创业刚刚起步,正是艰难的时候,这么多年过去,凭他自己的实力和许茹的帮助,一定已经小有成就了。
后排座位的王姐在明筠的搀扶下下了车,脚一着地就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你是刺激了,我要难受死了。”她脸色苍白,接过明筠递来的水瓶喝了两口。
“歇歇,歇歇,没几步了。”王总也是没办法,连忙安慰道,“幸好有明筠照顾的周到。”
倒是那司机师傅很有趣,抬手指了个方向,说:“这算是好的路了,走那个坡,基本都要靠爬,这两三百米的陡坡,一边爬一边滑,你们一天都不一定上的去。”
明筠在一边给王姐拍拍后背顺气,抬头看了眼霍彦庭。许吟顺着她的视线过去,就见他抚慰似的点点头,眼神里带着赞赏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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