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识、相熟、相爱,直到父皇指婚,她恍然大悟,明白他的身份。
他说:等我,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迎进皇子府。
她说:别这样想,我们不合适。
然后她说了很多他听都没听过的奇怪言论,她说对于感情,自己比谁都理智,她还分析成为他的妻妾后,会发生什么情形。
最终,她做出了结论,她说:请原谅我的自私,比起爱情,我更珍爱性命。
他不解,他以为凡是女人,都会不顾一切想要成为他的妻妾。
最后她选择陆羽端。
他符合她所有条件,只娶妻子、不迎妾,他以妻子为尊、为荣、为傲,他愿意成为妻子最好的朋友与死党。
贺镇嫉妒陆羽端,他甚至恶意地测试他。
他让高乐水坐在屏风后面,引来陆羽端,他用高官厚禄引诱他打破一夫一妻的原则,甚至连恐吓的话都说出口,最后他不得不佩服高乐水眼光精准,陆羽端确实是个威武不能屈、荣华不能惑的男子。
那天陆羽端离去,高乐水从屏风后头走出来,满心满眼的感动。
那一刻他明白了,高乐水的心将落在陆羽端身上,而他们的爱情已渐行渐远。
贺关简明扼要地道:“是,她想离开程家,我助她一臂之力,交换她治好阿璃。”
“她终也走到这一步?”贺镇叹道,果然是亲母女。
“皇兄何出此言?”
贺镇无奈。“两年前,朕点了程祯为状元,本是存着护佑陆溱观的心思,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状元游街日,马茹君看上程祯,几度偶遇,两人的感情传得沸沸扬扬。”
“谁传的?马茹君还是程祯?”
“不知道,但程祯并未出面澄清,反而顺水推舟。马茹君进宫向皇后求赐婚懿旨,皇后允了,朕知道此事为时已晚,只能看着她嫁入程家为平妻。”
那时他隐隐不安,担心陆溱观随她娘的性子,不愿与人共事一夫,可两年来程家后院平静,没传出两妻相争的谣言,他这才放下心,谁知……
“臣弟派人暗中探查。”贺关道。
“查出什么?”
“程家长辈只认马茹君为媳,陆溱观与女儿的吃穿用度皆与下人无异,应酬宴席出面的都是马茹君,两年下来,已经没有人记得程祯的元配妻子是陆溱观。”
棋子在贺镇指间转过,他眉头深锁,高乐水不善争斗,连女儿也教成这模样?
“这马氏女,就没一个简单的。”贺镇寒声道。
马家旁的不多就是女儿多,且这几年越发不像样,透过联姻,与朝中大官结盟,他每每想推行新政,马丞相就出面反对,只要马丞相开口,就无人敢与他唱反调,这个马家权势之高……堪比帝君啊。
“母后为臣弟挑选的也是马氏女。”贺关道。
皇太后也是马氏女,早年入宫日子过得极其艰辛,先帝的不喜,让他们母子举步维艰,若非皇太后心计用尽,两兄弟性命可能也保不住,母子三人扶持走过这些困难的日子,情感深厚,即使皇太后行事有差,他们大多也都睁一眼、闭一眼。
皇太后为贺镇挑选马氏女为妻,他没反对,但马皇后手段恶毒,自己无出,便不许其他女人生子,贺镇看在眼里,暗使手段令马皇后不孕,之后,在他的刻意保护下,其他妃嫔陆续为他产下子嗣。
马家心急,在母后跟前挑唆,不断往后宫添人,连贺关身边亦不放过。
马氏的家教,教不出简单女子,他们很清楚,若母后心性简单,兄弟便无今日光景,可是立场不同,想法便也不同,他们感激有这样的母亲,却不愿意有这样的妻子。
“你打算怎么办?”贺镇问。
“为阿璃请封世子。”至于马氏女,蜀王府确实少了这样一个摆设。
对于女人,他没有太多心思,年少时确实曾经起心动念,可惜……落寞入眼,都过去了。
“想让马氏女死心?”
“嗯。”
“行,递折子上来吧。”两兄弟默契十足,相视而笑。“转告陆溱观,往后京城里有朕护着,谁都别想欺到她头上。”
贺关摇头道:“她不愿意留在京里。”
“你怎知?”
“她说待她治好阿璃,让臣弟派人送她出京。”
想过新生活?贺镇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尽力助她吧。”
“是。”贺关回答。
贺镇转移话题道:“朕看过你的折子,你做得很好。”
蜀州贫、人口稀,贺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令蜀州改观,能力不容小觑。
“农立国、商富国,过去朝廷重农抑商,政策需要改变。”贺关回道。
贺镇苦笑,他何尝不想,但每次提出,马丞相总能联合臣官驳回政策。“要不,你留在京里,助朕推广商行。”
“又是因为马氏?”贺关蹙眉。
“马氏族中有不少子弟营商,政商勾结,一个个赚得脑满肠肥,要奖励更多商行与之竞争,马氏岂能乐意?”
“臣弟让姜珩领一组人上来,供皇兄驱策。”
贺镇明白,贺关这是在避嫌,天底下便是有那么多狂人,想藉着改朝换代大谋其利,贺关远离京城,正是不教他们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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