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的,睡一晚就好,今天够折腾的了。
可是当他们走到王府门口,却发现王府灯火通明,人车往来频繁,不时有人在大门口进出。
深更半夜的,又不是青楼妓院,怎会这般热闹?
陆溱观满头雾水,魏旻却是脑袋轰的一声,表情更显严肃,那人竟选在今夜动手?该死的巧合、该死的知府、该死的蠢妇!
他脚步飞快往里冲,王府下人见到他,也不拦阻,反倒一个个对他躬身行礼,唤道:“魏爷。”
陆溱观错愕的看着魏旻,这些下人的态度这样尊重,口气如此谦恭,莫非……一个念头蹦地跳出来,她顿时感觉到一股火气往上窜。
魏旻不理会迎面而来的下人,一颗心焦躁难安,他压根忘记自己还抱着陆溱观,迳自往王爷院落走去。
远远地,陆溱观看见季方和济世堂的庄大夫,扯扯魏旻的衣服,逼着他回神,她挣扎着下了地,刚站定,庄大夫和季方便快步迎上前。
她问:“发生什么事了,王府里头有人生病?”
“王爷被人横腰砍一刀,极深,见到肠子,怕是救不了了。”
庄大夫刚把话说完,季方想起陆溱观在家里给母猪切肚子、缝肚子的事儿,如果姑娘有这等本事,那么王爷……希望升起、笑容微勾,可不过短短两息,他的嘴角又往下拽,他没忘记姑娘有多气王爷,还让王爷永远别出现,她会不会见死不救?
为降低她见死不救的机率,季方接口道:“今晚府里闯入一拨刺客,其实那些人不足为惧,王爷早有安排,定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
“可是姑娘把水水和小世子送回来,王爷只好拨出一大票人过去保护他们,没想到来人武功高强,王爷一不小心着了道,府里已经请来了七、八个大夫,可他们一个个都说王爷没救……”他刻意强化她的罪恶感。
陆溱观无遐多想季方这么说的用意,对魏旻说:“扶我进去看看。”
扶?那得走到什么时候?魏旻把药箱往季方身上一抛,再次将她抱起。
他不介意当人力车,而陆溱观无力反驳,三两下功夫,她被送到贺关床边。
贺关的情况严重,但他运气够好,这么长一刀,竟没有切到大血管。
陆溱观看着像座山般高大的男人,如今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跟前,一动不动失却生气,她莫名心慌。他于她只是个陌生人,真的不太熟,若非要攀出两分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该是……嫌弃、旧恶、心结。
可是嫌弃、旧恶、有心结的陌生人,在眼前无助地昏迷着时,她竟有说不出口的压抑恐惧,她害怕了。
“能救吗?”魏旻问。
强行压下惊惧,吞下不该存在的哽咽,陆溱观对季方和魏旻说:“有救,情况有点棘手,但不是没有半分把握。”
站在两旁的大夫瞠目结舌,像见鬼似的盯着她。
她就是最近棹都颇有几分名声的陆大夫吗?可她的能耐不是妇科吗?了不起卖几瓶药丸,但王爷是男的啊,难不成她还能唬两句宫寒吓吓人?
分明是救不得的伤,她竟敢说有得治,真真是好大的口气,想扬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这可是蜀王爷呢,弄不好会满门抄斩的。
但这会儿没人出声反对,一来是气氛已经够凝重,里里外外的府卫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要是话没说好,大刀砍下来,怕是自己得死在王爷前头。
二来大伙儿正愁找不到机会躲掉这场灾祸,现在有个脖子硬、肯顶缸的,感激都来不及,谁还会傻到出言讽刺?喜欢出头就让她出头吧,反正头长在人家的脖子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找机会走为上策。
一名颇有些年纪的大夫站出来,对陆溱观道:“姑娘医术高明,尔等万万不能及,既然姑娘能治,王爷就麻烦姑娘了。”
一名中年大夫接话,“姑娘还得为王爷治伤,咱们快点离开,免得耽误。”
紧接着一个个拱手,恭维两句、落荒而逃,三两下功夫连个影儿都看不见。
他们的背影让季方气得双眼发红,要不是这会儿没时间生事,他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抓起来暴打一顿……算了,先记在帐上。
陆溱观没心思理会他们,吩咐道:“再给我两张桌子,把三张桌子并起来,铺上干净的床被,将王爷挪到桌上。”
“是。”众声齐应。
“取几坛烈酒,魏旻,你负责环境消毒,让采茵过来帮忙,我的手术刀也要消毒。”平常她练习手术时,也会顺道教两人相关的知识,他们是她最好的帮手。
“是。”
“季爷,我欠缺体力,你让人把人参切碎,熬得浓浓的,每半个时辰送一盏进来。”
季方也看出陆溱观身子不对劲,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愿意出手救人,他感激涕零,连忙应声,“是。”
“准备好担架,腾出隔壁房间,待会儿你看看魏旻是怎么做的,那房间也要像这屋子一样彻底消毒。动完手术后,会直接把王爷送过去安置。”
“是。”
季方领命下去,众人分头行事。
不多久,所有东西准备妥当,贺关已经移至桌面上,采茵站在陆溱观的右手边,魏旻站在对面,陆溱观深吸口气,朝两人点点头、开始进行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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