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在伤心懊恼和惶恐不安间来回转换,俨然就是一个担心自己女朋友安危的正常男人。
谭烽将手中的黑子下在棋盘上,十分同情道:“哦,那就麻烦了,你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我派几个人帮你找一找?”
“那就先多谢谭先生了,不过事出突然,我已经让剧组的工作人员先从山庄里找起了,谭先生不介意吧?”
“自然不介意。”
解痕沙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白子略一思考,落在黑子间。
这盘残局他很熟悉,好像作者在《夜魔》中曾经描述过,是女主夏暖和将寒反目前下的一盘棋。
解痕沙定了定神:“那我查看一下这间阁楼,谭先生也不介意吧?”
空气凝固,男人沉默了几秒,突然轻声笑道:“请随意。”
一番客套下来,早就把解痕沙的耐心磨光了,再不客气,将能藏人的床底、衣柜等处都仔细翻找了一遍,差点连地板都掀了,然而并无收获。
谭烽挑着眉,脸上神色莫辩:“解老师可有什么发现。”
“并没有。”解痕沙查得太过认真,腰侧的戏服被划开一道口子,他都懒得管了,笑得有力无心:“我先下去和付珂联系,就不打扰谭先生休息了。”
没找到人,自然不必过多的耽误时间,灰头土脸的走下了楼梯。
在院子里遇到付珂,解痕沙几步跨过去抓着他的肩膀问:“找到没有?”
付珂摇了摇头:“都找遍了,没看到人。”
解痕沙松开手,眼带凶光,身上的戾气渐重,无意识的向前走去:“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再找找,这么大的人总能找到的。”
“解痕沙!”
当了几年的挚友,付珂大概是第一次见解痕沙这么狼狈,本来以为他这恋爱只谈着玩的,现在看来他中毒颇深,人要是真的找不回来了,他估计能直接疯给他们看。
“报警吧。”付珂提了一个有建设性的建议。
解痕沙停住脚步,试图冷静下来:“失踪二十四小时后方可报警,我还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二十四小时对我来说太过漫长。”
“可是你现在这个精神状态,根本就……”
“你放心。”解痕沙打断付珂的话,眉目冷峻,像自言自语又像安慰他:“在把她找回来之前,我不会先疯掉的。”
夜半,路上行人渐少,老板娘踮起脚向外张望了几眼,搓搓手,将大门往中间一合。
“等等!”
有人打断她。
解痕沙面着光,一身戏服,容颜憔悴。
老板娘疑神疑鬼的打量他:“你是?”
她的目光停在解痕沙的脸上,大惊:“哎,你不是那位什么什么特别牛逼的影帝吗!我经常在电视上看见你!”
“我是二楼203的房客。”
老板娘一愣,大脑迅速脑补了一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这家伙出门老爱带口罩。
非常理解的探了探他身后的方向:“咦,跟你在一起的小姑娘呢?她今晚不回来睡吗?我要关大门了。”
解痕沙身体僵硬了一下,恍惚道:“她去朋友家玩了,明天就回来。”
独自一人回到客房,瘫坐在床上。
手里握着青诏今天穿的常服,上面已经连半点温度都不剩了,他揣紧,变态又虔诚的低头在上面落下一个淡如清风的吻。
“对不起。”他喃喃自语的说。
抱着双臂倒在床上,望着暗夜的屋顶神游。
衣服没换成,也就是说她是在藏海山庄的那间更衣室里被人绑走的,而那间屋子离拍戏的地点那么近,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说明是熟人作案,又或者是有其他的方法能悄无声息的将人带走,比如秘密通道之类的。
“嘟嘟嘟……”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是青诏的那只。
他偏过头,伸手将手机拿到眼前打开。
屏幕上的来电信息显示了几个字:更年期妇女。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是青诏给谁的备注。
没什么表情的按下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他还没来得及哼声,对面就噼里啪啦的开口了:“小诏,妈上次跟你说的碧玉簪你小姨也想要一支,你多买几支款式不同的,还有落梅轩的汉服……”
“伯母。”解痕沙无奈的截断未来丈母娘的话,硬生生的扯出一个慌:“青诏她上厕所去了。”
对面大概没想到是个男的接电话,沉默了良久,才温柔的笑道:“这样啊,那麻烦你等她出来让她给我回个电话啊。”
“嗯,好的。”
“拜拜。”
“再见。”
一个小时后,电话再次响起,还是未来的丈母娘。
“哎,闺女,刚才给你打电话是一个男的接,我思来想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头,你老实跟妈说,那个小伙子是你……”
解痕沙沉着声音:“妈,我是青诏她男朋友,您未来的女婿。”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更年期的中年妇女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也不管她闺女为什么不接电话了,话题完全偏离了方向,抖着嗓音断断续续道:“那个……小伙子你……你有空来家里坐一坐,我跟你伯父,算了,来了再具体和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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