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了敛眸,“你在电话里说要送我一份大礼,是什么?”
梁叔默了默,“之前是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临时出了点事,恐怕要迟了。”
她冷笑,“今日是你的寿辰,我怎么能张口讨要礼物,不如我送你一份礼物如何?”
“不急!你先坐下!”他语气缓沉,却带有不可违背的震慑力。
“阿三呢?”她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环顾一圈,自顾自问道。
“林梦!别不懂规矩,叔让你坐下,你就坐下。”突然有人开始斥责。
“阿三出去了,不在这,我有事让他办。”梁叔耐着性子解释。
她却硬要与他作对,“那怎么行!我今天非要见他不可。”
梁叔语态平静,仿佛带有审咄一切的气势,“你放心,等他回来,你会见到。”
她带着逼人的气势俯身向前,笑的极阴冷,“你知不知道,这些年,阿三背着你对我干了多少肮脏事?”
“林梦!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梁叔摆摆手,息了那人的火,不急不缓道:“任何事情都有解决办法,好好吃完这顿饭,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说。”他双眸之下仿佛有一片幽暗的湖,看不出任何波澜。
“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梁叔轻轻翕眸,“我都记得。”
“你记得?”她嗤笑,然后猛地一掌拍向桌子,吼道:“让他出来!”
“林梦!你放肆!”有人站起身喝她。
她伸出食指恶狠狠的指着梁叔,“你知道,你一切都知道,那天晚上你用阿三的手机打我电话,你暗示警告了他,所以昨天晚上他才会怒不可遏找我泄愤,你什么都知道,别再扯一些他不在的幌子,我要见他,就现在!”
所谓的怒不可遏不过是她为了求生所表现的假象,她必须赌这一次,在众人面前揭露阿三□□未遂的事实,然后再以性命相挟,逼梁叔放弃阿三,选择背负欠款的自己,这样一场闹剧下来,即使最后除不掉阿三,也可多一道护身符,让阿三不敢再轻易靠近自己。
而现在,她需要将这场闹剧彻底推向高潮。
她突然从手包中翻出一把匕首,沿着自己左手手腕狠狠割了下去,一瞬间一股阴凉的气息在手腕绽开,可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让他出来!”她费力的嘶吼,面色通红,就连往日清冷的眉眼都变得无比狰狞。
“你疯了!”梁叔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按到桌子上,然后飞速抽出方巾沿着她左手腋下狠狠绕了两圈,吼道:“叫救护车!”
她忽然开始癫狂的笑,笑声使人不寒而栗。
“闭嘴!你给我闭嘴!”梁叔一巴掌狠狠呼在她脸上,将她打的发懵。
她忽然一阵气短,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嗓子火辣辣的疼,她又好累,她演不下去了,她没有力气喊了,也笑不出来了,她忽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渐渐的冷的厉害,她感觉自己有些发颤,她的手腕好疼,疼的蚀骨,她感觉身体变得好轻,就像漂浮在云朵上一样,这是梦吗?那片漆黑之中,她突然看到了天空尽头的七色彩虹,悠悠扬扬的飘着雪,然后是永无止境的蓝色海洋,就像津珩哥哥钢琴曲中的那样,而她整个人悠闲的躺在绵软的云朵上,那么温柔舒适,她突然觉得好幸福,因为她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轻松过,或许就这样不要醒来吧!她这样告诉自己,林梦,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然而命运怎么会放过她这个讽刺的傀儡!
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再次唤醒她的意识,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夜已深,病房内昏昏暗暗的,她隐隐有些作呕,她脑袋很晕,张开眼睛整个屋顶旋转更是绕=绕的她发晕,她可以听到有些嘀嘀的声音传来,那应该是来自她右手捆绑的监控器,她的左臂很痛,右手上的监控器已经开始缩紧,那是一种紧紧的约束感,她隐约感觉有人在她侧旁,黑压压的影子重重压在她的被子上,让她感觉透不过气,她几乎不用思考,微偏过头果然看到梁叔面色沉重的盯着她。
“醒了?”
她缓慢眨了两下眼睛,又将头扳回,“阿三......在哪?”
梁叔的眉头就像两座巍峨的山,“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差点废了。”
她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眼角滑出泪水渗到淡蓝色枕套上,冷冷道:“有他在我不能好好活。”
“你早应该告诉我。”
她仿佛听了一个笑话,孱弱的笑了,“难道我该指望你吗?”
“可你最后还是只能选择依靠我。”
她暗淡的眉峰颤了颤,然后虚妄的闭上眼睛,好似沉默良久,然后淡淡吐出一句话,仿佛是解脱般的语气,又带着沉沉的果决,“我要他死!”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医生检查过,你胸口的肋骨断了两根......”
“我只要他死!”她瞪着眼睛恶狠狠打断梁叔的话。
梁叔似乎厌倦了啰嗦,缓缓从椅子上起身,俯视她惨白的脸,“你只欠债,不欠其他,这件事是我理亏,阿三已经从这世界上消失,你可以放心。”
她错愕的看了看他,好似忽才反应过来,然后沉缓了两口气,好像解脱一般孱弱的躺在病床上,“我能相信你对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岁暮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