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谈笑着垂了垂眸,“我好久不打官司了,这次回国,主要是为了慈善机构的事情。”
慈善机构!
她在新闻里看到了,“Lincy angly Children\'s Foundation”!译成中文,“林夕天使儿童慈善机构”!
她顿了顿,忽然鼓起勇气与他对视,“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来?”
他温柔的双眸紧紧注视着她的眼睛,“我在等你告诉我。”
她嘴唇轻翕,又缓缓合了下去,“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他十指相握,“只要你说我就会答应。”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好似请求,可眼中若隐若现的蒙上一层薄雾,“我们不问过去,只看现在。”
“我答应你。”他几乎不用思考,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因为没有什么比现在的她更加重要。
她讶异于他的反应,却又觉得心头一暖,她终于欣慰又安心的笑起来,“谢谢你,我答应做你的速录师,直到你的工作结束,不再需要我为止。”
他怎么会有不再需要她的那一天。
“好。”他轻缓而温和的答,“谢谢你的决定。”
程津珩静静观察她的模样,她真的变了很多,不再像从前一样爱笑爱闹,一双眼睛总是暗暗藏着一些他看不透的情绪,她安静很多,即使没有话讲的时候也是这样稳稳坐着,他霎时间感觉心脏隐隐痛了一下,或许岁月可以抹去一个人的棱角,但若将一个人彻底脱胎换骨又要经历多少折磨。
他不想两人之间的空气渐渐稀薄,正在思考一个怎样的话题才不会让他们陷入尴尬的时候,林清的肚子适时闹起情绪。
咕噜噜!
她没想过会这么尴尬,一瞬间脸色羞的窘红,手指僵涩的抚了抚肚子,“对不起,我没吃早饭。”
他几乎是习惯性的想要摸摸她的头,却在抬起手的瞬间发现这个动作并不适合现在的他们,很多时候,时间并非如你想象一般走的那么久远,可人心的变化却足以称作沧海桑田,他抬手撸起白色毛衣的袖口,“身为哥哥哪有让妹妹饿肚子的道理,跟我来。”
“干什么?”她跟着走过去,看着程津珩从冰箱拿出一袋吐司,又拿出几个鸡蛋和蔬菜,“你是要给我做些什么吃吗?”
“鸡蛋三明治。”程津珩看着她,好似双目正在泛着晶亮的光,“你不是很喜欢这个。”
是的!她很喜欢!那是很久以前,妈妈经常为她做的早餐。
“你还记得。”她言语之间微微有些苦涩。
他笑起来,将两片吐司放入烤面包片机中,然后开火,朝平底锅中加了一些油,“怎么会不记得,小的时候你给我带早餐常常都是鸡蛋三明治,而且一定是沙拉酱多的快要溢出来那种。”
她忍不住被他逗笑,假意掩了掩唇,那个时候她时常将自己认为最好的与他分享,吃三明治多放沙拉酱一直是她的小习惯,只是后来她才发现他并不喜欢食甜。
“我小时候很傻的。”
“但是傻的有些可爱。”
程津珩将鸡蛋打入锅中,滋滋啦啦的煎炸声伴着丝丝香气溢满她的鼻腔,她的肚子忍不住又叫了两声。
“就快好了。”他为鸡蛋翻了个面,然后半熟着盛入盘中,吐司片已经烤好,适时发出响声,他取出两块吐司,将四边切掉,又将面板上的包菜改刀,与鸡蛋一起铺在吐司片上,最后放了满满的沙拉酱。
“食材有限,你将就一下。”他温柔的叮嘱,然后将三明治工工整整切成四块漂亮的装盘。
林清不经意间看到他右手手腕上有一块模糊的圆形疤痕。
“你手怎么了?”她一把托起他的手腕,不小心露出左手手腕上一条浅细的伤疤。
程津珩顺着目光向下,一眼瞥见了她手腕上那条细长的疤痕,他胸口一紧,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你手腕上为什么会有伤口?”
她忽才发觉自己的伤疤被他窥见,惊诧的缩回手去,却已经避之不及,“你答应我不问过去。”
他紧闭双目平息了一下气息,“好。”他气馁的妥协,“我不问过去,但你至少要让我清楚的确认,这道疤痕已经对你无碍。”
她滞了滞,小心的看了看他坚决的眼神,然后一点点将手臂探出去,生涩有平静的开口:“已经没事了。”
他凝重又仔细的观察她手腕上的伤口,那是白皙手臂上一条浅红色的印记,针脚缝合的还算精细,已经愈合的不错,他沉重的闭上双目,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平静一些,但却难以抑制心头的隐隐钝痛,看样子,她曾经对生活极度失望过。
“你的伤口呢?”她僵涩的收回手,目光紧紧盯着他厚重的疤痕,那是一种比想象中更加沉重粗糙的感觉,“你为什么会受伤?”
他目光向那疤痕撇去,未从她伤口的震撼走出,“不小心被开水溅到了。”他淡淡解释,其实那是服刑期间在狱外劳作时留下的,三名澳大利亚刑犯将建筑工地的钢针生插进他的手臂,致使他整个右手筋部断裂,就是因为那次伤害,他的右手再也无法弹钢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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