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抬头稳稳的吻在她额头上,她呼吸猝然一紧,瞪紧双目,毫无理智的放任心脏在胸膛内砰砰作响,那一瞬间,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嘴唇是那么有力,那么温热,仿佛可以将她所有紧绷的情绪融化。
“你……”
“我知道。”他的嘴唇已从她的额头依依不舍的离开,“比起亲吻的快感,额头更能带给你安全感。”
车窗外悠扬的雪花肆意,明明是那么冰冷的一个世界她却渐渐的由心底开始发热,一直浮现在面上。
“你脸红了。”他歪着嘴角轻轻的笑,“从前不管我如何吻你,你都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可如今你却为一个额头的吻感到心动,阿清,你还不承认心里有我。”
她目光轻轻与他相接,他晶亮的瞳孔仿佛是火一般的热情,而她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烈火征服直到彻底吞噬掉。
“我……”她躲开愈烧愈烈的脸颊,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只能默默道:“我们回家吧!”
他明白她眼神中的闪躲,也明白她的欲言又止,于是他含笑着靠回椅背上,腕表上的指针刚好指在十三点十四分,他心满意足的启动车子,“好!我们回家。”
这些日子,在外人看来,程津珩依旧过得井然有序,工作,生活依旧是那么平和,他用工作掩埋自己的心事,闲下来时就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就像那无数个不曾找到她的日子一样,静静的思念她,感受着那份心痛。
程夫人找来的时候他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白雪茫茫。
她看着他的背影,孤寂而落寞,这十年来,林梦就是他的命,他为她忧,为她恼,为她不辜前程,放弃一切,可是作为母亲,除了心疼,她已经没什么能为他做了。
她推了门进去,将外衣卸下,又将手提包放在沙发上,“大周末的,员工都放假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这里加班。”
程津珩转过身,发现母亲正对着他温慈的笑。
“母亲。”
“我来看看你,前些日子有些忙,都没时间来看看你。”
他默了默,金色的阳光在他淡灰色毛衣上跳跃,“您在怪我吗?”
“我什么时候怪过你?哪怕你为了她在澳洲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我又有没有怪过你一句。”
“我不是为了她!”他的语气平静至极,仿若虫闻,“我是为了我自己。”
“津珩,我不明白,既然是为了自己,你怎么也要留住她,哪怕一辈子与你父亲反目,你也应该将她留在你身边,你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因为爱,所以不能。”他仿若心如死灰,淡定又决然,他的心仿若一瞬间沉进那暗无天日的湖底,瞬间周身凉的透彻,唯一值得开心的是,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说出那个爱字。
“你就是傻!如果她也爱你,怎么会在乎过去那些恩恩怨怨,母亲从来不在乎什么能与不能,我只在乎你,没有她,你又将如何幸福呢?”
他强撑起一丝淡然的笑,却是那么苍白又无力,“您见过林梦了对吗?”他不由得收紧呼吸,好像这样可以缓解一下心里的痛。
那种感觉很矛盾,就像他本想将她稳稳的放在心底,再也不去触碰,可那十年的漫长岁月又告诉他,能有人与他聊一聊她的名字又是多么难得的事。
程夫人黯然叹上一口气,“见过了,就在上个月,本想让她劝你回家,可我似乎帮了倒忙。”
他满目哀伤,“如果您也曾见过她,您就应该明白,这些年时间划在她心上的伤到底有多么透彻。”他禁不住双目泛红,于是他慢慢合上眼睛,“就算用我一生的伤去赎犯在她心上的罪都不为过,更何况是我一辈子的幸福。”他再次睁开眼睛,目光之中清澈的像一汪泉,他的神情轻轻淡淡的,温柔的就像眼中已浮现出她的样子,“命运对我还算仁慈,可以将我的幸福与她息息相关,如果有一天她消失了,我的幸福才是真正消失了。”
程夫人渐渐红了眼眶,“津珩,这些年你就像一只失了控的风筝,而母亲手里这条线,到底是断了。”程夫人轻轻揉了揉他的手臂,顺着将他的手握在掌心,“你说做父母的怎么能不老,小时候我牵着你的手上学,如今你一只手掌我用两只手都快握不住了。”
“对不起。”
“我知道。”程夫人看着他,“你道歉不是因为你觉得自己错了,而是你明明知道这是错的,还是硬要走下去。”
“津珩,母亲只想问你一句,曾经的你是天之骄子,有大好的前途,光明的未来,幸福的人生,如今你走到这一步,于家人,于仕途,于人生,你有没有后悔过?”
“这样的话我也想去问问父亲。”
程夫人诧异的蹙眉,片刻后终于无可奈何的释开,“我明白了。”她顿了顿,“我来只是不确定你的想法,既然你们之间已经尘埃落定,我不知道你是要留下来还是回澳洲去。”
他温润的垂眸,“母亲放心,我不会走。”
“那就好。”程夫人松一口气,强撑着笑了笑,“我回去了。”程夫人拍拍他的肩,“还是那句话,有时间回家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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