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寞的样子让于元意不忍拒绝,招手要来了两碗甜酒。
于元意端起碗,说道:“来,元意贺霍小姐生辰,祝你万事胜意!”
“谢谢。”
霍安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虽说是甜酒,可她喝得太急,喉咙处也是一阵辛辣。她抬起手背,抹抹嘴,勉强扯出一丝笑。
“今日也是我娘亲的忌日。”
话音未落,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不知道为什么,在所有人面前逞强的安歌,在于元意面前好像特别容易掉眼泪。
于元意的心跟着一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递了过去。
“逝者已矣,霍小姐请节哀。”
“你和离儿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叫她霍小姐吗?”霍安歌低着头,小声的说了一句,于元意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从来没有过生辰,每年今日,全府上下缟素,爹爹会喝得酩酊大醉,我只有离儿,现在,连离儿也不在了……”
霍安歌说着,端起于元意手里的酒碗,又是一饮而尽。
“喝醉了真的会好一点吗?为什么我还是什么都记得?店家,拿酒来!”
“小姐,你不能再喝了……”
“不要管我!”
“你要喝,我陪你回府里喝!”
“好!”
两人来到外面,还没走几步,霍安歌已经不胜酒力,脚步踉跄起来。小翠要扶她,却被她推开。
她拽着于元意的衣袖,要他背。于元意看着她酡红的双颊,迷离的眼神,知道她是酒劲上来了,背起她朝霍府的方向走去。
“我什么都记得,于元意。”
“嗯。”
她一直在于元意耳边低语,馨香温热的气息把于元意撩拨得面红耳赤。
“真的,我什么都记得,我记得你是于元意。”
“嗯。”
似乎是不满意于元意的回答,她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尖,温软湿糯的触感和锐利的疼痛让于元意的身子一颤,耳朵像着了火一样红。
霍安歌的下一句话,让于元意当场石化。
“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我,你说,就算现在这样,你也喜欢我。”
于元意站在那一动不动,心跳如擂,好像又回到了那日向离歌表白时的心情。慌张,怜惜,心疼,喜悦,交织在一起。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继续背着安歌往前走。
霍安歌趴在于元意的肩头,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喃喃的说着。
“于元意,我记得了。”
“我记得了,于元意。”
“于元意……”
霍安歌声音越来越低,很快就没了声音,环住于元意脖颈的手臂也耷拉下来,只有细细的呼吸声传来,她睡着了。
回到霍府,小翠领着于元意来到霍安歌的闺房。待把安歌放到绣床上,于元意看了一眼她的睡颜,起身想要离开。
床上的霍安歌突然一翻身,抓住了他的手。
“不要走,不要走……”
她许是梦魇了,眉头紧皱,额角沁出了汗珠,脸上是惊恐无助的表情。
于元意反手附上安歌的手,坐在床边,柔声说道:“我不走,别怕。”说完,他轻轻揉着她的眉心,想帮她舒展开来。
现在,在他的眼里,躺在床上的不只是霍安歌,也是离歌,或者说,离歌也是他认识的另一个霍安歌。
也许是于元意的安抚起了作用,霍安歌慢慢平静下来,紧拧的秀眉舒展。一旁的小翠也跟着松了口气。
于元意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香包,放在霍安歌的枕边,淡雅的果香应该能助她安眠。
“她经常这样吗?”
于元意想起上次断崖下的小木屋内,她也是这样,心生怜惜。
“嗯,小姐常常发噩梦,尤其是每年今日。”
“今夜就麻烦小翠了,好好照顾安歌。”
“我会的,今日多谢于公子了,于公子慢走。”
“明日等安歌醒了,我再过来。”
小翠直到掩上门才回味过来,安歌?于公子不是一向叫她霍小姐吗?
这一晚,霍安歌竟然没有再发噩梦,睡的很安稳,梦里有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还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将她包围。
这股气味这么熟悉,还有甜甜的果香,好像曾经不止一次的闻到过,让她无比安心。
☆、第九十章砒霜蜜糖
晨光微曦,一只翠鸟在窗外的大榕树上鸣叫,婉转动听,阳光打在它跳动的身影上,让人移不开眼。
霍乘风枕着手臂,久久的看着那一抹绿,唇畔挂着浅笑,怀中似乎还残留着夏慕君身上的馨香。
他甚至开始想,下一次求婚,她应该就不会拒绝了。
“砰砰砰”
院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这么一大早是谁呀,扫地的老伯嘟囔着,走过去打开了院门,可一开门就被推了个趔趄。
“让开!让开!”
一队金线锦衣戴官帽的人,踩着官靴,“咚咚咚”步伐整齐而迅速,有序的进入宋老爷子的小院,每个人都挎着横刀,将院子团团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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