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大蜂窝。
慕君一看就明白了,心想他倒是记下了,难为他天未光就上山去取了回来。其他人不知所以,夏奶奶说难道又是磊子送来的,这孩子可真实在,慕君只是笑笑,心里有一丝说不清的感觉。
来到店里,夏慕君又是如往常一般忙碌,肉案老板送来猪头和大肠后,她就和姑姑一起清理,映荷也不再像前几日无精打采,进灶间帮着烧水加柴,三人有说有笑,也不觉得累。
临近午时,来买吃食的人排起了长龙。突然前面一阵骚乱,一队带刀捕快行色匆匆。当前一人,骑枣红马,戴云纹帽,正是霍乘风。
慕君目送着他急驰而去,眼前的他正像第一次见的他,冷峻严肃。是碰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吗,希望一切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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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霍乘风一直在苦苦思索地牢起火之事。
根据张牢头的口供,起火前就有人潜入了地牢。
这火起的太过蹊跷,三盗既然已经逃出,为何还要放火?如果说放火目的就是制造混乱,隐瞒踪迹,消灭证据;既然放火,那为何又留下活口?
反常必妖……
能让张牢头活下来的唯一解释就是,来人确实是为三盗而来,不过不是救,而是……杀!
想通其中关节,霍乘风随即下令,仔细搜查城内各处荒郊野地,废弃宅子,池塘等所有可能抛尸的地方。果然,今日终于有消息了。
在一处废宅后院的井里,找到了三盗的尸体。凶手很谨慎,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除了行凶用的斧头。斧头锈迹斑斑,估计本来也属于这座废宅。
三人死状恐怖,手脚被绑,口鼻被捂。经仵作验过,按**程度推断,应是死于地牢失火当日。
每人身上至少十余伤口,无一致命,乃失血过多而死。凶手必定是对三人恨之入骨,执意亲手复仇,为此不惜劫狱,将三人折磨致死。
这样一来,就更如大海捞针,三盗作案累累,仇家数不胜数,更何况他们三人是第一次来青州,如果是以前的仇家追杀过来,在此地根本不会有人认识。
霍乘风将此事上报县老爷,三人的尸体暂时停在了义庄。衙门上下都觉得线索太少,再追查下去也不会有收获,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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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只有远处的打更的梆子声忽远忽近。霍乘风毫无睡意,在自己的小院里踱来踱去,自言自语,神情冷峻。
“我和这三人有血海深仇,我要劫狱,亲手将他们千刀万剐。”
“我不愿滥杀无辜,我先迷晕这牢头,再弄走三人……”
“既然已经可以走了,那我为什么又要把牢头搬到外面?”
“不对!”
“我一开始就打算放火烧死这三人,未免滥杀无辜,我先迷晕牢头搬出去。”
“那我为什么又弄走三人,再放火?”
“不对!”
“我一开始就打算放火烧死这三人,我迷晕牢头搬出去,成立!”
“我打算弄走三人,为了制造混乱逃出,我放火,成立!”
“这中间,是什么让我改变主意,要换个地方杀人?”
白日发现尸体的废宅已经查过,主人搬去了中都城,宅子没卖出去就搁置了,与人远无仇近无怨,想来不过是凶手随机选择的作案场所。
霍乘风踱来踱去,反过来想呢,如果我是三盗?
“如果,现在有人要杀我,我怎么才能让他改变主意……”
“如果,从地牢出来,来的第一个地方并不是白日发现尸体的废宅……”
霍乘风揉揉太阳穴,隐隐觉得事情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不过还要等他明日去一个地方查看后再说。
次日,天未光,他就来到上次围捕光头和瘦子的小院里。
如果他没记错,刘大户的家人报案,说有大批银两和首饰失窃;可当日在这小院里,并未搜获任何赃银。刑名师爷还没来得及审讯二人银子的去处,就发生了起火事件。
光头一出现就被自己盯上了,那瘦子呢?他会跑出去藏银子吗?不会,他胆子小,最大机会银子就在这个小院。
霍乘风仔细搜寻院子的每一个角落,果然在墙角发现一个瓦缸周围的泥土颜色较深,触手湿润,有移动过的迹象,而且泥土上还有半个新鲜的脚印。
可除此之外,其他地方脚印杂乱,看不出什么,再无所获。
至此,是真正打了个死结,凶手比自己想的更聪明。
三盗死有余辜,这个结局也不算太坏。不管你是谁,你不累及无辜,总算良心未泯,希望你大仇得报,就此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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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后宅
贴了云母片的八仙桌上堆着高高的白花花的银两,还有珠链,宝石戒子,黄金头饰若干,光彩夺目。
一名女子身着齐胸襦裙,外披绯红鲛紗,乌发如云,面容俏丽。她涂了丹蔻的手指着桌上堆起的银两,不安的问道。
“盛之,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我手气好,赢的。”对面坐的少年漫不经心地答道,狭长的丹凤眼带着一丝笑意,正是柳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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