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当着全家人的面,她有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那贼人掳走女儿,是否有轻薄之举,又是否得逞?
女子的清白,那可是比命还重要啊。看女儿的样子似乎对昏倒之后的事情全然不知,她打算等女儿休息一会后再去房里详细的问问。
夏婉娘想着的,却又是另一回事。
从那个地痞梅老九,到官差柳盛之,再到这个夜半掳人的贼子,接二连三的,就像一朵花开了,那些个狂蜂浪蝶,挡也挡不住。
年纪越长,光芒愈盛,还不若早日定下,免得他日再生事端。
“嫂子,”夏婉娘是个急性子,想到就干。她拿帕子擦擦手,牵了夏于氏到一边坐下。
“嫂子,本来这个事轮不到我操心,我实在是喜欢慕君这孩子,多嘴问一句,她快满十六了吧?”
小姑开头的话,夏于氏还有些不解,最后一句就听明白了,点头答道:“是啊,快了。婉娘你提醒得好,是该办办了。”
姑嫂两个,坐在一堆,小声地商量着什么,咕咕哝哝的直说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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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天色慢慢变暗,浓浓淡淡的火烧云堆在天边,像那娇羞女子上了红妆,一层一层的胭脂色都透着绮丽。
吹了一夜的冷风,夏慕君整日都觉得恹恹的,头隐隐作痛,许是着凉了。刚回到家中,又发觉来了葵水,即使夏日,小腹也是一阵冰凉。她赶紧温了汤婆子,在床上躺好。
有热意烘着,小腹的绞痛才渐渐缓解,慕君苦笑。
还是夏慕的时候,身子一直就弱,每每生理期,必定疼的下不了床。初初托到夏慕君身上,就觉得身子好了许多,生理期也不那么难捱,没想到吹吹风也会疼的。
正出神,娘推门进来了,慕君赶紧半坐起来。
“君儿,我看你拿了汤婆子,怎么,哪不舒服吗?”夏于氏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娘,就是觉得肚子有点凉,汤婆子捂着就好了。”慕君抬脸笑了笑,难受的时候有人关心,这种感觉真好。
“那我出去了,你休息会。”夏于氏正在灶间做晚饭,怕女儿不舒服才过来的,见女儿似乎没事,就打算起身出去忙活。
“娘……你陪我说会话吧。”慕君突然不想夏于氏那么快离开,即使她知道这个娘是夏慕君的娘。
“这……好,我就陪陪女儿。”面对女儿突如其来的娇嗔,夏于氏心中一软。
“君儿,这段日子,你是不是心里不痛快?”夏于氏在床边坐下,抚着女儿的手问道,打算趁此机会和女儿好好聊聊。
“啊?娘为什么这么说呢?”
“自从落水后,娘觉得你好像变了很多,也长大了很多……”
“我……”慕君不敢直视夏于氏的眼睛,拿不准该怎么回答。
“长大了自然是好事,不过有心事不要自己憋着,尽可以跟娘商量。”夏于氏爱怜的抚着慕君的青丝,女儿真的出落成大姑娘了。
夏于氏注意到了慕君的黑色发带,可不是平日里女儿自己编的那些。早晨的时候没留心,再看全新的白色绣裙,心里对霍乘风的好感又添了几分。
“君儿,你昨晚……你没有受伤吧?”
顺着夏于氏的目光,慕君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发带,答道:“我……我没事。”她不想让夏于氏担心,不打算说出实情。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慕君,你也快十六了,过些日子给你办个及笄礼可好?”夏于氏说完,殷切地看着女儿。
慕君不明所以,顺从的点了点头。夏于氏见女儿愿意,心中十分欢喜,又接着问:“那你打算请谁来观礼呢?”
“这,但凭爹娘做主。”慕君以前的记忆早已消散,自己推测及笄礼大概是成年礼,请谁观礼有什么所谓,不懂还是少说为妙。
“好,好,我们做主就好。”夏于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多说了,
母女俩又聊了会子闲话,夏于氏才笑吟吟的出去了。
过了一会,夏于氏端了食盘进来,对半卧床上看竹简的慕君说:“娘看你整日都恹恹的,中午也没吃两口,做了这个,你吃点,就在房里休息吧,不用出来了。”
慕君只来得及答了一声,她就放下食盘,又忙着出去做饭。
慕君起身来到桌边,只见几个小碟里装的满满当当,煎蛋,腌萝卜丝,拌韭菜丝,烫夏菠菜,还有一碗瑶柱花生粥。
煎蛋金黄焦香,咬一口,里面包的是剁得碎碎的姜末和黑芝麻,点点辛辣混着醇香,在口腔弥漫开来,倒是让人忍不住多吃一口。
粥入口绵滑,带着瑶柱的甜香,再吃一口送粥的小菜,咸香爽口。
慕君本来没有胃口的,吃着吃着,倒吃了个大饱,五脏六腑都暖了,额头沁出细密的汗,头也不疼了。
难怪童谣会唱“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慕君在心里再一次感谢上苍,她觉得自己幸运极了。
刚点上蜡烛,又有人敲门,原来是映荷。
“表姐,你昨晚快吓死我了,我娘又不让我问你,你真的没事吗?”映荷一坐下就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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