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文泽是想让于然翻供?
于然怎么会肯?
可是现在也只有相信文泽了,不是吗?
骆赏儿点点头:“好,你要什么?”
“给我织条围巾吧,你们女孩子不都是会送给心里重要的人亲手打的围巾吗?”文泽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来握住她的,他和她对视,一字一句地说:“我希望,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过得很充实。不会以为,自己是被新婚的丈夫冷落了。我很忙的时候,可能连打一通电话的时间也没有,我怕你孤单。当然,你也可以去找朋友们,不要总是打毛线,那很累。”
骆赏儿缓缓把头埋在文泽温暖的怀抱里,说:“谢谢你,文叔叔。”
文泽轻拍她的脊背:“谢什么。不要太放松喽,回头我可是要检查你的手艺的。”
骆赏儿抬起头看他:“你真的没谈过恋爱?我怎么觉得你是老江湖?”
文泽哑然失笑。
“真的,你总是在我还没意识到自己需要什么的时候就为我准备好了一切,”骆赏儿低头玩他衬衫上的纽扣,食指在扣子上画着圈:“如果你没有谈过恋爱,那你真是个可怕的潜在高手。”
文泽思索了下,说:“没有接手公司以前是谈过的。”
“喔。”声音闷闷的。
文泽叹气,他一直都知道诚实有时候也是种错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骆赏儿纯真的脸庞,他既不想说谎也不愿意敷衍地转换话题。
“我高中的时候,喜欢过我们班的一个男生。”文泽刚想说点什么安慰怀里的小女生,就听到了这句话。
她这是……在和他坦白?
“为什么?”文泽忍着笑。
“他打架很厉害,帅帅的,老师都不敢管他,特别拽。”
“他那么酷啊,”文泽的尾音拉得长长的,像是在思考:“那你不喜欢我了?”
“喜欢。”骆赏儿几乎没费什么脑细胞脱口而出,然后再抬头就看到文泽得意的笑。
讨厌!套她的话!
这就是文泽的高明之处,他不问“你还喜欢他吗?”那就有妒夫之嫌了,他也不问“那你喜欢我吗?”那显得很没自信。他问“那你不喜欢我了吗?”这显然就是一个让她这样的傻姑娘不得不自己纵身跳下去的陷阱。
骆赏儿推着文泽笑得起伏的胸膛:“你很幼稚!”
文泽终于朗声大笑:“谁让你比较好欺负。”
那天下午,两个人协商一致,去了游乐园。
文泽觉得自己三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疯玩过,像十七八岁没有烦恼忧愁的大男孩儿。
他们在飞速冲刺的云霄飞车上尖叫大笑,相拥着坐让人头晕目眩的摩天轮。
后来,她拉着他在冬日里清慡空蒙的天空下漫步,她倒着走,他帮她看路,遇到一个生意很火的小吃摊,他们一起排长长的队伍就为了买两根热乎乎的烤肠。
他看着她在寒风里翻飞的丝巾和飘卷的乌黑长发,她毫无杂质的gān净慡朗的笑容,她看着他说话,轻轻呼出白色的雾气。
他想,她是那么年轻,那么美好,拥有他欣羡不已的青chūn年华。
他,也是真的老了。
一整个下午过完,文泽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坐在游乐园里的小石凳上轻微喘气,看着她也要坐,忙拉着她侧身坐在他腿上,说:“今天你运动量有点偏大了,怪我,陪着你疯,现在不能再着凉了。”
骆赏儿嘻嘻笑着,小心脏却咚咚咚跳个没完。
文泽搂着她,说:“今天看着你,我真是觉得自己老了。”
骆赏儿瞪大眼睛:“你看上去很年轻了,顶多40岁,真的!不骗你!”说完还用自己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好像她说出来的年纪已经很年轻了一样。
文泽知道她在逗他,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贼丫头,就是要打击我。”
“其实,我觉得你很年轻啊。”骆赏儿扁扁嘴,装模作样揉揉根本不疼的头。
“喔?”
“就是在外面好像很拽的严肃样,其实你挺幼稚的。”
文泽哭笑不得,这是夸奖还是贬低啊?
“你看,你那么成功,但是你失去了很多本该轻松快乐的日子,去为家族事业奋斗。可那并不能说明你本xing有多老到成熟,你有一票很爱玩很幽默的朋友,其实,你和他们一样,也很想过着有意思的小日子、很向往无忧无虑轻松自在的生活,”骆赏儿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做了总结发言:“所以咯,你就娶了我这个小小年纪活泼又可爱的老婆。”
骆赏儿还沉醉在自己无比正确的分析中,一直专注地听着她说话,看着她眼睛的文泽忽然就吻了过来。
这一天的风不是很大,但是骆赏儿的发丝还是被chuī起轻轻拂在文泽的脸颊上,他闭着双眼,凉凉的唇贴合在她的唇上,她也慢慢闭上眼睛,认真地感受这个吻。
浅尝辄止,无比诱人的亲吻。
回到家,骆赏儿就发现她家亲戚有点热qíng过度,她做了充分的夜间预防措施。
文泽在睡前给了她一个暖手炉让她抱着,其实她的小腹已经不疼了,但还是抱着那个圆圆的热烘烘的东西。心里觉得甜丝丝的。
第二天,她起chuáng就没有再看到他了。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谈好láng华下个季度的几个大合作案,又要马不停蹄地飞往美国和LK集团总裁会面协商骆氏合作案的接手工作,在这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去见于然。
开始的三天,文泽都是早出晚归,他早晨不到6点就起chuáng,晚上要在公司熬夜到凌晨1点多,有时太晚了就直接在办公室的小隔间里睡几个小时。
第四天,他飞去美国,昼夜兼程。
骆赏儿真的感觉有好久没有见到过他了。
他一定很累很累,她每每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好心疼。
我能为他做点什么呢?
好像什么忙也帮不到……骆赏儿无比沮丧地想。
文泽真聪明。她边打着毛线边想。
他预言到了,她想他。
非常非常,想念。()
☆、我比较害怕你再扑过来
()
明天,就是开学返校注册的时间了。
下学期,骆赏儿就大四了。
她学的是国际贸易,学院为了适应专业需要,把大学四年的课程都压缩在三年里,要求学生全部修完,大四一年则根据学生对未来的规划安排出国jiāo换学习、实习或者进行相关的学术研究。
怎么想,和文泽相处的时间都会越来越少。
怎么办?很舍不得……
骆赏儿抱着膝盖坐在客厅里,她不敢打电话给他,怕打扰他仅有的一点休息或是睡眠的时间。
6天里,他倒是打给她两通,也是匆匆叮嘱她要吃多水果,早早睡觉,或是让她多陪陪父亲。
她在家打毛线、去医院照顾爸爸、收拾开学需要的衣物、看huáng金档的肥皂剧。
她过得很充实。
可是,她闷闷地窝在自己的臂弯里:还是很想他。
文叔叔,快回来吧。
赏儿很想你。
……
下午,一直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雪来。
漫天飘飞的白色花絮洋洋洒洒,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外堆着雪人,自娱自乐。
一整个下午,她都幻想着,他忽然从天而降,满满身风雪,风尘仆仆,在雪花儿翻飞的天幕下拥她入怀,说:“好久不见,真想你!”
过度沉醉在童话梦幻世界中的恶果就是,她感冒了。
晚上,她睡得极不好,昏昏沉沉地,头也疼得要命。
骆赏儿勉qiáng撑着摇摇晃晃地从chuáng上爬起来,找到温度计,一量,傻了,39。4度。
本来,她没觉得有多严重,但是一量完体温就瘫在chuáng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睡梦中,是谁在温柔地抚摸她的面颊?
“还真是个笨丫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半睡半晕状态下,她居然能感觉到文泽凉凉的手掌覆在她滚热的脸蛋上,以及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是梦吗?是梦吗?!
可是她还是睁不开眼睛,觉得忽冷忽热的,难过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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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赏儿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窗帘是拉上的,卧室内是昏暗的。
“我才睡了几个小时吗?”她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晃晃脑袋,。喔,好晕。
她额头上覆盖着的冷毛巾滑落下来,她狐疑地拿过,不明所以然。
“别摇头了,越摇越傻!”文泽从外面走进来。
“文叔叔?”她显然是jīng神恢复了许多,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什么时候回来了?”骆赏儿立刻换上一个大大的微笑,一骨碌坐起身:“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来看看,烧退了?”文泽的大掌伸向她的颈窝处摸了摸。
“你摸头,摸头就好了啊!”骆赏儿大乱。
“我的傻姑娘,你额头敷了冷毛巾的。”
“喔。”
文泽收手:“好像退烧了,给,再量量体温。”他从chuáng头拿过体温计递给她。
骆赏儿拿过来,躺下,把体温计塞进被子里鼓捣着:“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的。
他的样子看起来好疲惫,可是声音却是清亮的:“昨天晚上。你知道你昨天晚上有多可爱吗?”
“啊?”
“你感冒了,居然还蹬被子。没力气了还知道迷糊糊地说‘冷,快把我包上!把我包上!’我都快被你笑死了。”
文泽想起昨晚的qíng形,唇角微微上扬。
他当时笑得不行,觉得这个孩子真是倒霉得很可爱,生病了不懂得照顾自己,潜意识里还知道他在。他把被子严严实实地裹在她身上,像包粽子一样,问:“这下可以了?”
“嗯。”骆赏儿动了动身子,咂咂嘴吧,沉沉睡去。
“我?”骆赏儿显然是难以置信:“我那么搞笑?”
“当然。”文泽的语气不容置疑。
骆赏儿泄气:“糗样子都被你瞧了去,没法儿见人了!”她忽地把被子盖在脸上。
“我昨天找了医生,给你打点滴你都不知道。”他把她的头从被子里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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