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再见!”
文泽临走前,目光胶着在骆赏儿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移开,冲另外两个学生点点头,迈着步子走向办公室。史兰可微笑着看了骆赏儿一眼,也跟着文泽走了。
……
一路上,回想着骆赏儿见到自己后郁闷又无语的纠结样子,文泽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
手机里忽然来了一条短信,是骆赏儿的。
他按开——
老公!中午我要吃咖喱苹果ròu片和咖喱起司面包!12:30在地下停车场等我!
OTZ还真是地下恋qíng~见不得光的诅咒啊%>_<%
PS:再加一份咖喱撒尿牛丸可不可以?【可怜兮兮的表qíng】
我发誓!【举起单手】我绝对不会“一不小心”再把里面的汤汁溅在你身上!!!
文泽笑笑,这丫头是有多爱吃咖喱啊,三种菜肴,都在不同的餐厅,难道要分别买来坐在马路边吃么?
史兰可看着他,道:“你难道还真舍得让她自己一个人在楼下鱼龙混杂的地方工作?”谁都知道,营销部就是要拼业绩、拼人脉、拼实力的地方,竞争激烈且残酷,尤其是新人之间,笑面相待,背地里暗藏各种玄机设计,防不胜防。
职场就是这样的,难道文泽是希望骆赏儿学着独立勇敢才让她作为实习生进来的?
文泽回复短信:“好。”然后把手机放回到衣兜里。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声音低低地说:“怎么会舍得……”
……我是场景转换的分隔线……
“刚刚那个就是董事长夫人吧,竟然真的是报纸上说的文氏总经理,天呐,孩子都那么大了!”罗想一副难以接受现实的样子。
骆赏儿没有理睬她,却是仔细回想刚刚看到的那个小男孩儿,那个孩子……就是史兰可前夫的孩子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知道这么多年史兰可对他的念念不忘和深深愧疚么?他知道她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养大了他们的孩子么?
他们……还有没有可能呢?
……
☆、重逢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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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láng华大厦三公里处的某餐厅里,文泽眼睁睁地看着骆赏儿把一个撒尿牛丸塞进嘴巴里,然后“啊呜”一口下去,汁水便顺理成章地溅了他一子。
“真脏。”他无奈地摇摇头,抽了纸巾去擦自己无辜的西装,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骆赏儿吃得津津有味、毫无顾忌,早就把自己短信里面的发誓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对了,文泽,”小花脸猫终于把脸从盘子里抬起来,问:“那个小男孩就是可可姐和她前夫的孩子吗?”
文泽看着骆赏儿下巴上全是汤汁的模样,就想起了家里已经学会耍宝了的那个宝贝。
他用小杯子喂女儿喝牛奶时,小心翼翼地生怕呛到小然然,可小家伙儿却嫌弃爸爸给的角度太谨慎喝着不过瘾,一个劲儿地往前探着脖子,结果弄得小嘴白花花的一圈奶沫,文泽给女儿手势,她就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一舔,就跟现在的骆赏儿一个样子——贪吃的小花猫儿。
文泽忍俊不禁地伸直手臂用纸巾去给对面的骆赏儿擦嘴角和下巴。
骆赏儿筷子里还夹着一只撒尿牛丸,一边微微前倾着脑袋万分享受地让文泽擦得更方便些,一边还念念不忘地斜眼看着自己筷子上夹着的那颗牛丸。
文泽擦完,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拧了下骆赏儿的鼻子,道:“哎呦,我的小馋猫。”
骆赏儿等文泽的手离开,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把一整个丸子都塞进嘴巴里,呜呜咽咽地说:“我是不是猜对了?”
文泽不作声,点了点头。
骆赏儿迅速把丸子都转移到腮帮子的一边去,那里就大大地鼓起一个包来,她奇怪地问:“他们不是都离婚十多年了吗?”而且当时史兰可不是已经流产了吗?怎么会有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孩子?
文泽望住她说:“好好吃饭,要是吃完饭我衣服没再被溅到,我就全都告诉你。”
“嗯!嗯!”骆赏儿腮帮子处的鼓包迅速变小,最后平复。
……
八年前的láng华已经在文泽和史兰可的带领下开始腾飞。
事业上的风生水起并不能弥补史兰可内心那个越来越大的空dòng。
每每下班后文泽看到史兰可办公室门下还能隐隐透出的灯光,总是想走进去劝说她回家早点儿休息。
那一天,他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史兰可望着窗外出神,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进去了。
“可可?”文泽轻声唤她:“已经下班了,回家吧。”
“他回来了,”史兰可恍若未闻,只是喃喃自语着什么:“可他又走了。”
文泽皱眉,他听懂了。
“为什么没有留住他?”他很疑惑,史兰可这几年来一直不说,可他知道她有多想念那个人,史兰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的那个人。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史兰可趴在办公桌上,两年多了,她第二次在文泽面前近乎崩溃地嚎啕大哭。
文泽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似乎可以猜到一些东西。
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走至史兰可的身边,轻轻地、缓缓地把手放在了她的背上。
夕阳透过百叶窗的fèng隙,拼尽全力地把余晖洒进来,却无法温暖一个无助女人冰冷的心。
时间倒退会距离那个huáng昏一个星期以前。
那天晚上,史兰可坐在梦江南装修一新的包间里招待公司的几个合作伙伴。
在商场打拼的时间并不久,可是史兰可凭借自己的出色和果决服众,年纪轻轻就坐上了láng华财务总监的位置。
酒过三旬,几个老总都有些飘飘然,甚至有人开起了带颜色的笑话。
史兰可喝得胃部火辣辣地疼,可她还能勉qiáng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她在卫生间里难受得大吐特吐,她几乎觉得自己会把胃给呕出来。
让史兰可始料未及的是,从洗手间出来时候,她遇见了那个人……
那个让她魂牵梦绕、yù罢不能的男人。
张卓华和苏绡迎面走过来,也许是旁边包厢的声音太大了,张卓华低下头附在苏绡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苏绡纤指掩唇,眉眼含笑地看着张卓华,用另一只手去捏了捏他的胳膊。
苏绡?
竟然是她!
史兰可苦笑着。
两个人越走越近,有那么一瞬间,史兰可想落荒而逃。
可她还是躲闪不及地撞上了张卓华抬眼看过来的视线。
张卓华和苏绡。
史兰可的脸色白了又白,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苏绡是张卓华大学的同班同学,他无法抵挡的初恋。
不可一世的张卓华就是为了这个女子,做尽了各种能做的、不能做的笑死人的傻事。
张卓华看到了史兰可,他的嘴角竟然扬起了一个弧度,随之率先漫步走过来,悠闲至极的样子。
苏绡狐疑地跟在张卓华的身后。
“可可。”他走到她面前,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目光灼灼,就像曾经缠绵后的每一夜那样。
史兰可的人生中从未经历过如此惊慌的时刻。她jiāo握在一起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又紧,掩饰着自己的局促不安。
“真是很久不见了。”两年多了。
史兰可咬了咬唇,说:“嗯……”
“老朋友?”苏绡走上前来问。
张卓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视线却盯住史兰可,笑道:“谁知道呢?”
史兰可蓦地抬起眼眸,那里面聚集了大量的水汽。
他居然这么轻松地,就击垮了她所有的自以为傲的坚qiáng。
曾经,她放弃了所有的骄傲去祈求他的谅解,他不曾回首。
几百个日日夜夜的想念,无数个疯狂加班的huáng昏,整晚整晚流泪的愧疚和挣扎,可如今,却换来他轻飘飘的一句“谁知道呢?”。
史兰可刹那心酸。
张卓华前后矛盾的话让苏绡沉默了下,最后双方就那样沉寂着站了几秒钟,各自尴尬地错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是场景转换的分割线……
“嘿,我说小文呐,你这财务总监的身材可真够辣的。”
文泽拧眉,回话严肃却也还客气:“我只知道,可可很优秀,肯吃苦,是一个实gān的女人。”
文泽一直都不肯让史兰可陪他应酬。在文泽的眼中,职场上的漂亮女xing在自己无法控制的场合中要么学会明智地保护自己,要么就任人摆布,而他希望自己可以为史兰可做得周全,让她不必面临窘境。
可这个大型合作案是史兰可谈下来的,她不可能不来的。
几个老总笑得甚是猥琐暧昧:“哈哈哈哈!实gān、实gān!”那个“gān”字刻意地咬得重重的。
一个老总醉眼迷离地挥挥手,道:“少装正经了,我看呐……文总你已经是美女总监的入幕之宾了吧,这么护着,怎么?还真怕我们把美女给吃了啊?”
文泽刚要说话,就听见身后一个利索的女声响起。
“哪能啊,”史兰可款款落座在文泽的对面,她说:“我还算美女?老总们真是会消遣我。”她倒下一大杯XO,说:“来来来,还没喝尽兴,咱们接着聊!”
一个姓刘的老总都特别开心,赞道:“慡快!我就喜欢慡快的姑娘!”
“来,刘总,我敬你一杯,咱们这个案子没了刘总的鼎力相助可就完了,刘总,我gān了啊。”史兰可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她把杯子倒过来,在空中扬了扬,通的脸上是妩媚娇艳的笑容。
文泽诧异地看着史兰可,她这是怎么了?
史兰可喝着、笑着,不厌其烦,文泽怎么劝也劝不住。
一滴泪水滴进盛满透明液体的酒杯中,流转着五光十色灯影的包间内,谁也没有看见,这个频繁举杯的女子已经泪流满面。
史兰可希望自己醉掉,最好不省人事。
……
“我还能喝!”史兰可推开文泽大喊。
文泽拉着史兰可的两只胳膊想拽住她,“别闹了,都凌晨两点多了,回家去耍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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