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棠脸一红,“不看了。”
谢申抿了抿薄唇,“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想了想,“……喝水吗?”顿一下,“其实是我想喝,要不然……先放开我?”
谢申默了默,松开她。
江棠棠被解锁,赶紧坐直,端着矿泉水喝掉一半,才把身体里的躁意压下去。喝完又从车里找出一瓶新的,目不斜视递给身旁的人,“喝吗?消消火。”
谢申睇她一眼。
看来是吃到教训了,一双杏眸一动不动目视前方,眼珠都不带转的。他紧抿的唇线稍稍松动,无声一笑。
半晌,江棠棠手里一空,矿泉水被取走,又有一个新东西被塞进手心。
拿到眼前一看,是用纸包着的印章。
她垂眸轻笑,“谢谢。”
谢申喝下几口水,静等一会儿终于冷静下来,才开口问:“怎么谢?”
“嗯?”江棠棠微怔,“口头谢不行么?”
“口头?”他故意曲解,“用嘴?”
“……”江棠棠听出深意,赶紧去拉车门,“我先回去了。”
谢申摁住她另一只手,恢复平日语调,“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下个月秋拍开始,往后一段时间我会比较忙,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和你出来。”
江棠棠眼睫微动,乖乖应了声:“嗯。”又问,“那我可以去找你么?”
“去公司找我?”谢申略微思忖,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
“你会干扰我。”
“我不会。”
“我又不是没见过。”
“……”江棠棠保证,“以后不会了。我就偶尔去,要是打扰到你,你就把我绑住。”
“我没捆绑爱好。”
“噢我知道了,”江棠棠作恍然状,“你肯定是在公司里发展了一段隐秘的办公室不伦情,怕被我撞破,不敢让我去。”
谢申脑仁疼,“你这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江棠棠沉痛道:“小江我这双锐利的眼睛啊,看透了世间太多不为人知的真相。”
谢申拧了把眉心,从格子里抽出张卡丢她腿上,“拿去。”
江棠棠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他们集团楼下的门禁卡,“这个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谢申瞥她一眼,“让和我不伦情的那位同事帮我开。”
江棠棠乐得不行,“那就麻烦她了。”顿了顿,“真给我了?其实我可以去之前给你打个电话,你下来接我就好了。”
“忙起来不一定每个电话都能接到。”谢申说:“好了,回去吧。再不上去你舅舅下回看到我怕是要兴师问罪。”
“嗯。”她心里高兴就表现在脸上,倾过身吻上他侧脸,“路上注意安全。”
谢申抬手拍拍她后脑勺,勾起笑,“乖。”
***
林臻今天一天都没出门。尹曼晚上去她家的时候,见她家厨房外的吧台上有不少空的酒瓶,两支斜滚着,摇摇欲坠。
她赶紧上前把空瓶扶正,又扭头问:“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打你电话不接,昨天带你去酒吧你滴酒不沾,今天自己在家倒喝得痛快。”
林臻穿着墨绿真丝吊带睡衣,屋里温度高,她赤脚踩在地板上,“你管我。”
“喝醉了?”尹曼熟门熟路从橱柜里找出个新酒杯,从她未喝完的一瓶红酒里倒了半杯出来,自己也喝上,“让我猜猜,是不是昨天和我一样撞见你们谢总和她女朋友去酒吧了?”
她轻晃杯身,“我昨天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呢,要不是那个秦笠和他们在一起,我也不敢确定。”又继续分析:“明天是周一,按照你的习性怎么也不可能允许自己今天喝这么多酒。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臻脚步虚浮走回吧台,坐上高脚椅,“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当侦探?”
“因为我只擅长观察男女关系。”尹曼抿一口红酒,“你啊,就是耳朵太硬。我和你明示暗示过多少次,看准自己喜欢的就直接上,别七等八等把好好的机会等没了。”
“你看现在,人家谢总有女朋友了,你是不是不痛快了?近水楼台有什么用,不付诸行动一切都是空谈。”
“谁跟你说她是谢总女朋友?”林臻单手支额头,“那个秦笠说的?”
“拜托了姐姐,”尹曼笑起来,“你我都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了,就他们那样不是情侣还能是兄妹啊?我昨晚上后来可是亲眼看见你们谢总抱着她出来的,横抱,公主抱,明白?”
“你很吵。”
“是有的人不想明白。”尹曼拿指尖戳戳她胳膊,“哎你知道么?高山要靠攀,你站在山脚无论怎么仰望,他都不可能低下头来看你一眼。”
林臻从覆在脸上那只手的指缝里看她,沉默良久道:“我在攀啊……”
要不是这样,她又何必放着家里安排的清闲工作不做,非得拼了命在君禾集团立足。这几年由她带领团队策展的拍卖会,为业界所称道。亚洲艺术市场发展迅速,她一分钟都不敢松懈,时刻都以最高标准要求自己和手底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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