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申坐回位子。一侧的秦笠特地让人安排坐他旁边, 偏了偏头过去低声道:“你们家老爷子今天不来了?”
谢申目光依旧投在台上, “我妈和小陈陪他去新疆采风了。”
“看来是很放心你这个接班人了。”秦笠有一搭没一搭翻拍品目录,轻啧两声,“谢老爷子这退休以后过的什么神仙日子,钓钓鱼旅旅游采采风,羡慕死我这种在红尘里翻滚的年轻人了。”
谢申这才淡淡瞥过来一眼, “你是钓人采花, 差不多。”
秦笠一把合上目录, “谢总, 你这舌头是萃取了人世间最毒的剧毒吧?”停顿片刻,语调暧昧道:“难道说是吃了某位从小用鹤顶红泡澡的少女……”
谢申冷道:“闭嘴。”
现场人声鼎盛,竞投氛围激烈。这两人表面一派正经地低声交谈,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聊这么别具一格的话题。
两个多小时过去,举牌应价声依然不绝于耳,百万级别拍品已经落锤数件, 千万级别也已出现,并且现场还未产生一件流拍标的。
秦父是画廊的负责人,今天主要来观战,拍卖行至压轴,他出声道:“来了。”
秦笠听到父亲说话抬起眸,下一件拍品是今晚这场拍卖会的重头戏,一幅当代巨幅油画作品。这位画家的画作曾于数年前在另一家知名拍卖行创下过亚洲当代艺术品拍卖价格记录,可谓一战成名。
只是此人作品产出甚少,上世纪八十年代是他创作的高峰期。后来这位画家旅居西藏,便很少在市面上见到他的新作。
秦笠虽然无心事业,因着家里背景对这些东西也耳濡目染,此刻看着眼前这件拍品不禁啧啧称叹,“难怪你上半年带着人去西藏跑了好几趟。申哥,你真的,太牛逼了。容我叫你一声哥。”
谢申淡声应,“滚。”
这幅油画的竞拍场面用厮杀来形容都不为过,历经将近一个小时,拍卖师来回六十几轮叫价。
最后,
“一亿七千万!”
随着一锤落下,当场最高价值拍品诞生,直接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价记录,同时刷新各项行业顶峰数据。
谁都没想到君禾集团这次秋拍的第一场就这么轰动。
现场瞬间沸腾,两旁媒体的镜头一刻不停地拍照。
买家被邀上台,谢申也起身,一时间镜头更是聚光于一处。
***
江棠棠在店里从平板电脑前抬起头,“哇”地一声站起来,举着平板手舞足蹈。
程陆被她掀翻在地,一把揪开盖在脸上的擦镜布,“神经病吧你!中彩票了啊这么兴奋!”
江棠棠:“一亿七千万!”
程陆:“卧槽!我搜一下最近的靠海别墅区在哪儿!快帮忙算算,一亿七千万得交多少税啊?”
江棠棠把平板端到身前,耳机塞一只到他耳朵里。
程陆听完现场播报,扶额,“妈的。我一个一等良民苦苦守候暴富机会数十载,现在连交税的问题都考虑好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江棠棠眉毛跳舞,“我男人超帅的。”
“让你别被霸道总裁的男人味迷昏头,你左耳进右耳出呢?”程陆叹息,“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我的海边大别墅啊!”
江棠棠睨他,“住海边容易风湿痛,舅舅你就不为我的眼光如此之好感到欣慰么?”
程陆沉吟片刻,忍不住给她泼了盆冷水,“欣慰是挺欣慰的。不过,你就在视频上看有什么意思,也没见某人把你带到现场去感受。虽然是工作场合,安排个位子能有多难?你那么爱凑热闹他怎么不带你去?”
江棠棠放下平板撇嘴,“你这个人真扫兴。”
程陆:“我这是适当给你发起一些直击灵魂的疑问,让你时刻保持清醒。”
江棠棠嘴唇翕动,片晌道:“我也没和他说要去现场看啊,你干嘛这么敏感?”
“行行行,算我多思多想。”程陆见她不高兴了,也不敢多惹,“舅舅夜宵带你去吃烧烤怎么样?我打球那个实验二中门口有一家,生蚝贼新鲜,还有扇贝,都是你爱吃的。”
江棠棠摇头,“不去。”
“啧,怎么还生上气了呢?我也没说谢申怎么的,就是稍微提点你一下。得,你俩情比金坚,坏人就是我。我十恶不赦。”
他叨叨叨说了一串,江棠棠从柜台后面拿链条包斜挎上肩头。
程陆问:“你干嘛去?”
她从包里翻出谢申给她的门禁卡到他眼前一扬,挑眉,“山不过来,我就过去咯。”顿了顿,“我又不是没有脚。”
“你……”程陆脑壳疼,“我姐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
江棠棠瞪他一眼。
程陆:“热情主动的好孩子呢……”
***
今晚的拍卖会圆满落幕,最终成为秋拍开局第一个“白手套”专场。
所谓白手套,是一场拍卖会结束后授予拍卖师的最高荣誉,意味着这场拍卖会全程没有一件流拍拍品,成交率达到百分之百。
除此之外,也是市场对于君禾集团策划的首场专题拍卖的极高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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