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歌十分意外,赶忙迎了上去:“念薇?好久不见,你怎么会来这里?”
宋念薇拉住她的手,眼中隐有水光闪烁:“可真是好久不见了,前些年姐姐回京时本就该去拜访的,只是我家中父兄他们…”她眉目已然不似当年那般轻快明朗,总像蒙着一层淡淡的哀伤,那份坦然却仍然还在,她冲沈元歌笑了笑,“姐姐知道的,他们不完全稳定下来,我总不敢来。”
宋家中人的为人,除却念薇和她祖母,却是差了些,宋念薇是不敢和沈兆麟来往过密的,万一被家里人歪缠上,免不得又生事端,还不如离得远些,两边干净。
沈元歌拍拍她的手背:“如今家里都好么?”
宋念薇点点头:“父亲去年乞了骸骨,哥哥们都各去任官了。我年前听闻甄老夫人…只是现在才能来,姐姐莫要见怪。”
沈元歌道:“怎会,能见到你,我高兴都来不及…兆麟告诉你我来这儿的?”
宋念薇嗯了一声,道:“我也给老夫人抄了佛经,我们进去吧。”
张桓今日也来了,他不认识宋念薇,只是听两人提及沈兆麟,再观她神色,心里便明白了六七分,低笑了一句:“我说兆麟怎么老大不小的也不成家,敢情是早就留好了,一个个的也真会找。”
一旁随从道:“将军,您自己不也没成家。”
张桓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儿上:“用你提醒?没事别乱说话。”赶巧路旁经过一个小沙弥,张桓只停顿片刻,便上前把人家叫住了,合十好一会儿憋出来一句:“敢问师傅,贵寺可能问姻缘不能?”
随从:“……”
小沙弥不知说了些什么,听的张桓跃跃欲试,离去拜佛就差临门一脚时,外头急匆匆来了一个部下。
那人跑的气喘吁吁,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将、将军,别宫里的那位殁了。”
张桓只是怔了一下,道:“殁便殁了罢,你慌什么?”
一个多位篡权又被拉下马的昏聩皇帝,囚禁别宫的日子必定凄惨,能活久才怪了。
部下道:“伺候的人说是失足落水,可有婢女咬定说昨晚看到有外人进来,殿下怀疑宫中混进了图谋不轨之人,要派兵彻查,传将军赶紧过去。”
张桓皱眉道:“宫中出事,首要也该找御林军罢,传我作甚?”
“御林都被遣去守卫大内了,殿下宣您带人去别宫。”
张桓啧了一声。
成日就知道疑神疑鬼,一个大男人咋就这么狐性儿呢。
他将拿着的刀换个手,回头看了眼寺庙,唤过随从:“你先在这里看着。”
部下插嘴道:“将军,怕是不行。”
“又怎么了?”
部下不无为难地挠挠头:“殿下说是要彻查,已经派了人去营中点兵,将军过去之后,怕也要查检的,怕不能少人。”
饶是张桓喜怒不形于色,脸也沉了下来:“怎么着,这是逮贼人还是防我们军营呢?”
部下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太子您是知道的,再者您忘了,废帝除了当今圣上,最大的仇人,可…”他翻起眼皮看了张桓一眼,“可是燕将军父子啊。”
张桓蓦地低头看向他,眼神顿时凌厉起来,又硬生生收了回去,唤过随从:“小李,跟我走!”
他娘的。
老三父子俩都一个在东海一个在北疆了,出了事还往他们身上扯!他算看出来了,这太子在一天,燕家怎么做都别想安生!
废帝身亡,于朝臣而言原不是什么大事,却生生被弄得人心惶惶,不过一两个时辰,来寺中礼佛敬香的达官贵人都快走光了。
沈兆麟匆匆赶去别宫之前,从府中派了几个人去接沈元歌,和宋念薇两人出来已是午后,沈元歌邀她去府上喝杯茶,宋念薇答应了。
直到从佛寺下山都一路无事,马车行驶了起来,沈元歌和宋念薇说着话:“我记得你喜欢喝甘醴,家里也有些…”话没说完,她却毫无征兆地停住了。
明明外面春和日暖,沈元歌坐在车里,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危险的寒意,迅速朝这里逼迫了过来。
第95章 大结局(上)
沈元歌撩开车帘向外望去, 马车正在经过一段出山去往城中的山路, 内侧挨着山脚稀林,外边是一湾灌木杂草丛生的浅沟, 除却旁侧骑马跟着的几个随从, 见不到旁人。
这是一种说不上来却又十分熟悉的恐怖预感,一切都很正常, 沈元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停车。”沈元歌叫住车夫, “我们先回寺里一趟。”
宋念薇不明所以:“姐姐,怎么了?”
沈元歌脸色发白:“先回去再说…快掉头,快些!”
车夫应了一声,驱马调转车头, 不想才转一半, 马车哐地震动了一下, 护在旁侧的随从栽下马,撞在了车子上, 胸口凹进去一大块,直接就没了气息。
林中哗啦啦惊起一群飞鸟, 一拨人就这么杀了过来,马车外响起激烈的打斗声,又有两个随从直接丧了命, 车夫见状, 吓的魂飞魄散,急忙想往山中逃,惊慌之间却将车轮卡在了路边的石坑里, 动弹不得,一把长刀破风而至,头颅直接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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