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眼。
“梁箫!”他着急了,直接去摸到她的胸口。
“咚咚,咚咚……”还好,心跳还在,他正松了口气,胳膊便被人“啪”地打掉了。
“……节制!”梁箫打了个呵欠,从他怀里坐起来。
“你醒了!太好了!”他却不让她动,先抱住她蹭了蹭,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开了距离,把她圈在怀里,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你还难受吗?想吐吗?”他问道。
“好多了。”她又打了一个呵欠,“有点困,几点了?”
他们没有表,只能大概推测时间,梁二看了一眼屋外:“应该五六点了吧?”见她伸着脖子望向窗外,他又把床单在她身上拢了拢,“雨已经停了。”
“嗯。”梁箫一把挥开身上的被单,站了起来。刚睡醒虽然有点冷,但被冷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睡了大半天啊……”她站在窗前,把散乱的头发绑在一起。
“其实……”梁二顿了顿,“睡了两天多了……”
“……两、天?”梁箫一愣,“昨天一整天,前天一下午加一晚上?”
“前天一整天,昨天一整天……还有大前天一下午。”
梁箫拍了拍脑袋,一股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怎么睡了这么久……”别是真的得了什么嗜睡症吧?而且完全没有什么饥饿的感觉,难道她的消化系统彻底失灵了?
她记得自己中间醒过几次,看到外面天还灰蒙蒙的,雨也没停,以为只睡了一会儿,没想到竟然睡了这么久吗?再一回头,看见火堆已经熄灭了,之前收集的树枝一根都不剩了。
还真是睡了很久……
“还难受吗?”梁二从身后抱住她,轻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听你的,不,我不该听你的,只要能让你出去,怎么样都可以,就算要了我的命……也无所畏惧。
他现在深刻的意识到,有比“他们永远在一起”、“他的安全”优先级更高的东西,有凌驾在一切之上的首要准则,就是“梁箫的安全”。让他牺牲她的健康和安全来换取他们在一起这种事,他根本不敢想也不可能做,所以需要牺牲他能让梁箫出去的话……就算她不同意,他也不会听她的话。
这是他头一次做出反抗她命令的决定。
“跟你有什么关系。”梁箫的脑子乱成一片,闭着眼平复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外面还有积水,你先别出去。”
看样子他这两天也没出去,印象中每次睁开眼的时候都是在他怀里,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身边的触感也丝毫没有变。这傻孩子,就在这干坐了两天吗?她哭笑不得地想道。柴也烧完了,陶锅里的水还剩了一半,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里面还能看到几坨疑似老鼠屎的东西。她把水倒在窗外,夹着陶锅出了门。
“可是……”梁二抬脚就要追她,被她推了回去:“不许出来!”他只能点头,眼巴巴地站在门边,看她一步一步往下走。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非要下山的理由,她根本不渴,就算渴的话,马上天要晴了,等地上的水干一干下来更方便。她只是觉得现在思绪有些乱,想冷静冷静。
坏了,我真得了绝症了,她想道。随即马上否认自己,她只是睡之前干呕了几次,最近一直精神紧张,高度疲劳,正好又遇到下大雨的天气,精神放松下来之后,睡上几天几夜也是正常的吧?杨柳月不就是,每次上完夜班都要花一天一夜补觉的嘛。
但她不是杨柳月,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她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把陶锅放在一旁,他们来这座岛上起码有七天了,今天大概是八月八号到十号,这么算来……
已经过了十多天了。
上个月同一时间,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上个月的生理期大概是……她和梁二带着梁外婆一起回了A市,彼时两人都没从死里逃生的紧张中缓过劲,失而复得的后怕和庆幸仍然那么强烈。
他每天都缠着她,她也乐得被他缠,似乎只有最亲密的肌肤相触才能让他们找到安全感。关于那个节育针,他们也就是随口一提,之后就算想起来,也没有真的去打,或许他们心中都默认了这件事的不可能的,又或许都在潜意识中期盼着它的到来。
当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她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上个月的生理期也被略过了。
这真是……又惊喜,又意外,她想道。
梁箫镇定地在湖边打了半锅水,先把锅放在石头上,然后爬上石头,拿起锅,再放到更高处的石头上,再爬上去,捡起锅……周而复始,终于慢悠悠地爬上了山。
就像看一场磨人的比赛,作为场外观众的梁二一直在山上看得清清楚楚,却只能干着急,他的眼神随着梁箫的每个动作上下起伏,长吁短叹得恨不得冲上去把她直接扛回来。
最后一级岩石有点高,梁二也顾不得梁箫“不准出圈”的命令了,三两步从屋里跑出来,水坑和树叶上挂着的水滴把他的衣服和鞋都沾湿了,他跳了下去,两手托着梁箫的腋下,像抱小孩似的把她托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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