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他见过,是在S市的机场袭击梁箫的人。
“你出不来的。”
女人身后的走廊发出明亮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梁二头顶的灯光照亮了她的表情。她站在梁二面前,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趾高气昂地看着他,像看着一只濒死的老鼠,又像看着橱窗里展览的首饰珠宝。那是兴奋、贪婪、迷离、骄傲、甚至夹杂着狂热的眼神。
梁二冷着脸,没有说话。女人自顾自地欣赏着他的身体和表情,嘴里止不住地喃喃自语:“真是太棒了,你是我见过最神奇的物种,你的能流、你的大脑……有了你……有了你……一切都有希望了!”
半晌,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哪儿?”房间很小,除了这个所谓的能流屏蔽器和空气泵外,任何东西都没有,没有窗,门完全隐藏在墙壁中间,就像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他不知道方位,不知道时间,甚至不知道是否还在地面。
女人露出一个堪称妖艳的笑容,隔着玻璃抚上他的脸:“这里是组织的基地。我们,是共同体。”
————
江80的逃走在十八区甚至整个基地造成了巨大的震动。不到一年内,十八区已经连着发生了多起“意外”了,或者说,一切其实都是有预谋的。
身为十八区主任的梁箫受伤刚好,就掀起了舆论的轩然大波,空岛被堵,员工们被围追堵截,现在网络上的口诛笔伐仍然没有停止。偏偏就在这时候,金属人逃走了,实验员被他袭击致死。而罪魁祸首(起码目前看来是)杨石飞带着人凭空消失了。
他们为什么要带走梁二?
这是警察和所有人都不解的问题。但只有梁箫知道,梁二一定是因为与众不同的能力被杨石飞盯上了,而杨石飞必定在很早以前,甚至是BE和基地的项目之前,就已经在筹谋这件事了。
警察调查了BE的所有人,他们对此非常震惊。杨石飞是他们多年的员工了,业务能力非常强,工作非常出色,这次的项目本来负责的并不是他,他只是被临时派来的。BE对他的能力很放心,把项目放手给他做,前几天出了舆论风波时,他为此忙得焦头烂额,但他保证,一定努力解决问题,不会对BE造成损失。
“不过……杨经理度假回来之后有点变化。”杨石飞的一位下属说道,“他好多年前做过手术,那之后就戒烟了,不过度假回来好像又开始抽烟,我偶尔见到过一次。还有,他张嘴闭嘴都是项目的事情,别的一概都闭口不谈,不过他一向很敬业,这倒能理解。”
这些模糊的信息并不能提供任何有效的线索,只能是加重人们的怀疑,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啊!对了!”那下属突然想起什么,对警察说道,“杨经理视力很好的,最近开始戴隐形眼镜了……他的眼睛上好像有一层东西,应该是隐形眼镜吧。”
梁箫猛地一惊,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杨石飞视力很好,他不需要戴隐形眼镜,而除了隐形眼镜,最可能的就是——虹膜镜。
他不是杨石飞。
梁箫想起了突然消失的贾岛,和他那个凄惨又可笑的身世,立马给他拨了电话。电话足足响了两分钟,没有人接。她正想再打一遍的时候,贾岛回过来了。
“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呢!”他扒了两下头发,把额前的碎发都背到脑后,语气带着幽怨和熟稔。背景音很安静,应该是他家,能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街道和路灯。
“你……忙吗?”梁箫问道。她本以为他会只开语音,没想到连视频也开了,到底是大胆,还是真的清白呢……
她的背后,警察正小心翼翼地记录着他们的通话画面。
“还行吧,剧团事儿不太多,我最近生病,也没怎么去。怎么?有事儿让我帮忙?”他把掉落下来的头发又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没有,我只是想问问,M国那边怎么样了。最近……自能源生物体的事闹得挺大的。”梁箫仍是一如既往的语气。
“哦,这事儿啊!”贾岛笑了笑,“我其实没怎么注意,好像前几天还有人抗议来着,不过最近这边国庆,大家都忙着庆祝国庆去了。”
“哦,这样。”梁箫点点头,沉默了片刻。
“
就不想问问我吗?”贾岛望着她,依旧是隐忍带着爱慕的眼神。
“你病好了吗?”梁箫看了一眼表,现在M国应当接近半夜零点了。
“好多了,我刚出去了一趟,刚到家你就来电话了,真是好巧。”贾岛笑道。
“那好,早点休——”梁箫的话还没说完,贾岛就把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嘘”的手势:“零点了,你听见钟声了吗?”国庆的那天,M国的每个城市都会在零点敲钟,整个城市上空都回荡着经久不息的钟鸣声。
电话那头的钟声和电视画面上的钟声同时传来,不差分毫。梁箫沉默片刻,也笑了笑:“听到了,下次再聊。”
梁箫坚定地认为,这通电话中一定有蛛丝马迹,在隐隐地昭示着真相。
很快,警察就给了梁箫答案:“他的定位是在M国,地点、时间、事件,一切都对。我们已经跟剧团核实过,他最近的确是病了,没去上班;根据视频里的街道和位置,以及剧团同事提供的信息,我们分析出了他的住址。家里目前没人,我们还会持续观察,但……他的嫌疑很小。”即便是跟本案有什么联系,也几乎帮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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