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杜以泽笑起来,翘起的英挺眉毛,让他多了几分男人的气概。他凑近了些,低声道:“姐姐,你说你要定情信物,好,金山银山我也给你买。但是请别用我们的定情信物,去勾搭一个我不想见到的老太婆。”
她顿时无语,好像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不够正大光明。想离开他的视线,却感觉气氛不对。杜以泽明显在等着什么,结合刚才的话,她悟出了真理:“小泽,今天下了班以后,我去看了看画展。遇上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画展?是孟莞?”他明显是知情人。
“对,你怎么知道?”
“她父亲送过来一张画展的门票。”杜以泽解释道:“我去看了一圈,老实说,她画的很不错,起码超出了我的想象。”
沈悦猛然抬起头,忽然明白了孟莞的意思——恐怕这整个画展都是为杜以泽准备的,而那副画是孟家勾搭杜金龟婿的筹码。唯一可以买下孟莞的画的人只有杜以泽,但是杜以泽没有出价,所以孟莞才会幽幽地惋惜无人识货。
不过呢,她始终介意:“小泽,假如现在还有比孟家条件更好的亲家找上你,你打算怎么办?”
杜以泽很快就回答道:“不会有那种家族。”
“假如万一有呢?”她严肃地看着他:“小泽,你只管说实话。”
当初她就已经说了,她爱他,随时做好准备相濡以沫过一辈子,也随时准备离开他。
“不会有那种可能。”杜以泽予以否认道:“姐姐,到了杜,孟两家这种等级的豪门望族,那里面的人物个个都是手眼通天。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我花重金买了一只玉镯子但是这只玉镯子没有出现在孟莞的手上?嗯,你说是不是?”
她略懵,而杜以泽的手搭在她的耳侧:“姐姐,今晚想怎么睡你看着办。”说完就转身而去。
这臭小子!沈悦咬了咬牙,绕来绕去,完全把她的问题给绕过去了——她就不服气了——谁在乎爬你的那张床!
一个人一张床一晚上的好梦。
第二天早上她精神抖擞地去上班,马锐给了她一份报纸,头条就是关于元贞珠宝店的,据说元贞的前任董事长曾华明已经被调查出走私古董去日本,渠道是从越南出境,涉案古董数目十分巨大,甚至包括一枚康熙金印。
她吓了一跳:“康熙金印?!东陵大劫案?!”
马锐给她解释道:“对,这枚金印的持有者的祖先是军阀孙殿英的部下,涉嫌参与了1928年的东陵大劫案……这是康熙皇帝的陪葬品。多年来由于我国的文物保护法,持有者一直不敢拿出来拍卖。现在走私去了国外,基本上算是流失文物了……”
沈悦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太可惜了。不仅是她,整个博古斋的鉴定师傅们都在为国之重宝流失海外惋惜不已。
但是与杜氏集团相比,这个消息真正打击到的是席玲玉名下的元贞珠宝公司。沈悦最近几次去见席玲玉,都感觉到了公司里面的氛围十分凝重。不少人议论纷纷董事长什么时候大规模裁员或者干脆关门大吉,结果席玲玉却开始大肆提高员工福利——涨工资,增长年假,大大地稳固了集团内部的稳定。想走的人都不想走了,想留下的人更加死心塌地。
就连局外人的她,也十分佩服席玲玉的能耐。
不过社会上的流言蜚语还是很可恶的。
这天她就看到了一份报纸上大肆宣扬“元贞珠宝的董事长席玲玉被公安局给带走,涉嫌卷入古董走私案并且与日本财团勾结。”完全空穴来风的消息传得倒是神乎其神。
下了班,她就去了金家给席玲玉看了那一份报纸,老人家一点也不在意:“一群乱嚷嚷的苍蝇,什么时候我这个老太婆不香了,他们自然会叮其他人去。”
“说的是。”她不失时机地奉承了一句:“这些人也就这种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大,其实元贞珠宝公司上下都稳妥着呢。”
老人家笑呵呵:“小林啊,你是杜以泽的女朋友,老是往我这里跑,不怕和杜以泽吵嘴?”
“不怕,反正现在杜以泽不怎么理会我。”
“怎么,吵架了?”
“对,您该知道吧,杜孟两家有商业联姻的协议。”她别过脸去:“我们也相处有一段时日了,但是他总是不跟我解释这一件事。分明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现在却像是见不得人的情人一样。”说完又自嘲道:“我们是自己人跟自己人过不去。”
“傻孩子。”席玲玉笑眯眯的:“杜以泽他不公开你们的关系其实是好事,人红是非多,你不想像奶奶一样被外面那些人评头论足吧?更何况,他若是想娶孟家的女儿,就不会来北京发展了。”
她不明白了:“为什么?”
席玲玉拨动了一下手珠:“杜家的总部在上海,势力在东南那一块。北京本来是我和孟家的老爷子孟建林把持的,杜以泽为了跳出他爷爷的势力范围才来了这里。但在这里处处被束缚。他能不视我这个老婆子为眼中钉?就是孟家的孟建林,我想现在也巴不得把杜以泽赶出北京。”
“是吗?”这些她倒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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