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来的五千,才是生活费。
孙爷爷正在看报纸。闻言,一开始没吱声。后来才戴上眼镜问她:“存这多钱,干什么?”
“我在想,存钱以后开个店面,做生意。毕竟弟弟妹妹总归要长大的,开支会越来越多。开一家小店。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比如就业。
孙爷爷点了点头:“那你自个看吧。这是你自己挣来的钱。”
“好的。”她凑上去:“爷爷,我没身份证。你替我办一张银.行卡。以后我把钱存在卡里面。”
于是下午的时候,她就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张银.行卡。
从林悦的记忆里,她知道这么小的磁卡,可以存很多很多的钱。还真是提携方便。现代社会的很多高科技,她还要慢慢琢磨呢。
看报纸是个很好的学习方式。还可以了解一下国家大事。于是,沈悦一下午都泡在报刊室里头。孙爷爷收藏的报纸,杂志,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都有。她专门挑一些和古董,鉴定,历史,有关方面的看。很快知道了不少消息。
沈阳奉天,自古以来就是古董行走的便宜道。现在,这里的古玩行业也很发达。但像其余很多行业一样,如今奉天的古玩市场是被垄断经营的。垄断的人姓韩,叫做韩焯。本来是酒吧唱歌的。也就是……戏子?!穷戏子却混成了传奇企业家。
不过,小道消息称,这韩焯之所以能上位成功。不过是因为他抱上了金大腿——投靠了上海地产王,古玩大亨,杜墨。
而谈到杜墨,中国没有哪个不叹息的——杜墨今年七十有六。是民国大佬杜月笙的旁支后代。改革开放之后,杜墨靠一己之力。把杜家经营成了中国规模最大的古玩商。然而,一代权贵。显赫高门的杜家,十四年前,却发生了天大的意外。
杜墨的独生子和儿媳,长孙来沈阳参加国际展览。后来全家人死在一场海难当中。
具体的,沈悦也不感兴趣。她又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沈家。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就问了问孙爷爷,孙爷爷只说了一句:“没听说过。”
第二天去上班。戴老板,也就是董事长戴培倒是知道一二:“沈家?你是说民国大佬沈铎的那个沈家?他们家啊……沈老爷子一死,就没落了。后来文.革爆发,沈家好像还外逃了不少人。现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沈悦眼泪模糊了视野。原来,她被日本人杀害后不久,爷爷就因为伤心过度过世了。
可惜了五百年沈家,最终烟消云散。
在老板面前,不能哭。但心里难过的不行,沈悦就去厕所大哭了一场。她向来不是个柔弱的人。但是从小无父无母,把亲情看得十分重要。然而,爷爷他走了……哭够了。肿着眼睛出来,一推开门。却发现外面站着个高个女孩。
这人她见过,服务员颜洛。
颜洛用一种别样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小妹妹,你叫林悦对吧?你哭什么?”
“我,我没什么。”她揉了揉眼睛。
“是不是公司有人欺负你?”颜洛道:“甭怕,假如谁欺负你。姐替你教训他!”
她感激她的好意:“真的没有。就是……想到了过世的爷爷。所以心情不太好。”
颜洛叹了口气:“我爷爷也过世了。我是奶奶一手带大的。现在家里,也就剩下一个奶奶了。”
这是她第一次听一个现代人谈及家庭。颜洛是个大方直爽的女孩子,并不忌讳她是个陌生人。两个人走到休息室,聊了一会儿。听到她是孤儿院的孩子,颜洛震惊了:“孤儿院的?!那你……怎么成了我们公司的鉴定师?”
“小时候看过这方面的书,记得比较牢。”
“难怪。”颜洛没怀疑,又问她:“那你有几个弟弟妹妹?”
“八个。我是老大。”当然,她只见过七个。第九个孩子,一个叫做二狗的小男孩,从没见过。
“那孤儿院的生活,很困难吧?”
“不错。”她叹了一口气,说到“天使之家”的现状。也是唏嘘不已。九个孩子,三个不同程度带病。还有一个在外鬼混。
“要不然,晚上我去你家看看?”颜洛很热心道:“帮你的弟弟妹妹也做一点事嘛。”
沈悦点了点头。她也算是幸运,一进公司,就碰到这么好的人。于是道:“孤儿院晚上太忙了。要不然,你周末的时候来。”
“就这么说定了。”
下班回去的时候,颜洛陪她走了一段。经过农贸市场,她进去买了点菜。洋葱摆不坏,鸡蛋便宜卖。结账的时候,颜洛抢着替她付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颜洛则道:“没事儿。替我向弟弟妹妹们问声好。等到星期天,姐带糖给他们吃哈。”
告别了颜洛之后。沈悦就坐上了公交车,回家。
车厢里,不知谁在播放手机音乐。咿咿呀呀的中国风。是珈蓝夜雨,洛阳长安寺。她侧过脸,看到歌曲名《烟花易冷》。真奇怪,为什么不是个女孩子唱的。印象中,大上海的舞台上,这种靡靡之音都是女人的专属。
车到站了。她拎着菜下了车。然后顺着小河往回走。周围是安静的筒子楼。黄昏倾泻,将最后一缕彩霞收敛。听到前方有什么动静,下意识地抬起了脸,她的目光越过基督教堂那尖尖的塔尖,落在了前方一群小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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