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草在门口候了一会儿,仍是不见人出来,焦急伸手又想敲门。
手刚举起,就见门哐当一声,从里面被打开。
“怎么回事?”
裴咏宁刚以为听到的敲门声是在做梦,被一草再次吵得心里不悦,声音严厉的了几分。
一草轻声回禀道:“娘子,快去瞧瞧吧,那郎君浑身发冷,像是发了高烧!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裴咏宁闻言,脸色一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二话不说,转身回屋,在屋里披了件外衣,带着一草就往后院马厩那边去。
心里却在不停地祈祷,叶桓不能在裴家出事!
他的身份不简单,想必是京中显贵。
若在裴家出了事,第一个逃不过干系的便是爹爹。
这个叶师兄可真是的,那么多马车,非要躲在她们家。
如今她们家人少事多,在这节骨眼上添乱。
外面街上打更的,刚打过三下。
一草提着灯,陪着裴咏宁快速往马厩那边。
两人来到车上时,里面的人已经没了声音。
裴咏宁上了马车,将灯靠近叶桓。
见他双眼紧闭,面色死白,嘴唇上一点血色也没,头倒在了矮凳上。
她伸出手,指尖在碰触他额头时,他额头上的温度,顿时传入指尖。
天呐,怎么烧的这么滚烫……
裴咏宁回头,就命道:“一草,想办法将他送去后院柴房,为他备一个床铺,另外,去将医婆叫来……”
一草连忙应着,便退了出去。
裴咏宁看着不醒人事的叶桓,嘴里念着:“千万不能有事,你出了伯府,什么事都好说,千万不要死在伯府!”
裴咏宁用脚踢了踢他的腿,他仍旧没有反应。
马车外,一草叫来了两个小厮,几个人将叶桓抬去了柴房,“娘子,医婆已经在柴房等着了。”
裴咏宁也跟着下了马车,既然惊动了医婆,那这事已经瞒不住了。
明天一早,若被人看到叶桓,她裴咏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边走边思忖,这事方姨娘必须知道。
爹爹还不能说……
以爹爹的脾气,知道他身负重伤,躲在裴家,说不定将他当成私闯书院的贼人,将他交了出去。
到时,叶桓定会凶多吉少。
若是交给五大家族,只怕他连骨头都不剩。
此事还是先瞒着爹爹,以免造成更多的是非。
而兄长和咏毅回头她只要解释清楚,相信两人也会明白厉害关系,不过,咏毅日后会不会因为此事在书院里乱说话?
……先不管那么多,咏毅也会长大,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思量罢,裴咏宁命两个小厮抬去柴房。
千叮万嘱不要他们二人不要将此事外传。
两小厮也不敢多问主子们的事,只能躬身听命。
几人将叶桓抬到了柴房,一草将他的脸上遮面布取下,她顿时一怔。
“娘子,他不是……”
裴咏宁回头瞪了她一眼。
一草连忙闭上了嘴巴,不过,这叶师兄长得也太好看了。
双眼虽然闭着,可睫毛浓密而卷翘,脸色虽惨白,却为他俊俏的脸上增添几分世外仙气。
“娘子,他长得可真好看,和画中的仙人一样……”
裴咏宁此时哪里还想他的长相,待人将叶桓放置好,她回头问:“医婆呢?”
“娘子,在柴房外候着。”
“快去让她进来!”
“是。”
少间,一草带着医婆走了进来。
医婆先是福了礼。
“快来看看这个人,看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婆点头称是。
医婆走上前,为叶桓诊脉,查看伤口。
看了半天,回头禀道:“娘子,这位郎君是中了刀剑的伤,因失血过多,伤口较深,才会引起高烧!”
“楚嬷嬷,你能治好他吗?”裴咏宁认真的望着楚医婆。
楚医婆摇摇头,“娘子,奴婢是给府上的娘子看女人病的,这剑伤,恐怕……奴婢有心无力!”
裴咏宁听出她话中的意思,颔首:“只是,楚嬷嬷,我只能把他交给你,我也只能相信,你尽一尽力。”
裴咏宁审视着楚嬷嬷,“……楚嬷嬷,他若死了,伯府未来可能会有灾难发生,他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还请楚嬷嬷费点心思!”
楚嬷嬷一听给伯府带来灾难,哪里还有多余的想法,连忙跪了下来,连连称是,“娘子,奴婢,尽力便是,成与不成到时还请娘子勿要怪罪!天一亮,还请娘子让其他大夫,来看一眼……”
裴咏宁见她愿意尽心,心里也算有了着落。
凝眉细看躺在床上的叶桓,绕过楚嬷嬷,慢步走到他身边,低声在他床边说了两句:“你命大,不会死,争口气,别给伯府添乱!”
楚嬷嬷也走上前,先是为他诊脉,之后将肋骨处的衣裳剪开。
为他处理伤口,回头让一草和二草帮忙熬药。
裴咏宁定睛看了会儿,便独自往柴房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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