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还跟她谈面子。
她扬眉抬眼,却故意作含含糊糊的语气,摇头笑,“不管——他们。”
他失笑,对着他,她一向小气,斤斤计较。
他另想起一事来,摆正了神色,跟她说:“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她挑眉,松了手放他说话。
“你还记得郈国那个常宁公主吗?”
琅嬛偏头想了想,点头。
他慢慢道,“前些时候,京中来信,说是那个公主瞒着天子,偷偷来了京都。”
琅嬛一惊:“现在什么局势?她竟敢私自出宫远赴别国?”
苏卷冰安慰她:“你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要是有人在京中看见她,就直接将她绑着送回郈国去。”
琅嬛松口气,苏卷冰继续道,“你还记得她叔叔东平王吗?那个时候你参加清谈会,他似乎对你——”语气颇酸,“嗯,不怀好意。”
琅嬛摇头,奇怪道,“他又不知我女儿身,怎么可能对我不怀好意?”
苏卷冰追问道:“可是他当时,他当时在城门下,可是亲口当着大家的面说与你同榻而眠的——也许他一早就知道了呢?”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酸味太浓,轻咳一声,望向一旁,“醉后同榻,也许——”也许她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可榻旁那个男人呢?看着清贵,谁知道是不是装醉呀?
琅嬛一拍脑袋:“这个呀。”他不说,她早忘干净了。
她眼里藏笑去看他,真是难为他,别人随口一句话也记这么久。她转念一想,恐怕刚才先提常宁公主的事情,也是想借机引出现在的话吧?
苏卷冰小意的琢磨她的眼神,“或者,你们没有同榻过?”
琅嬛笑出声:“你猜呀。”
看她这样子,他不由松口气,“没有就好。”但他刚松下一口气,很快又提起来成怒气。他愤然说道,“这东平王当真妄称为君子。不真不实的事情也拿来乱说,平白坏你名声!”
琅嬛拿脚轻轻踹他,偏头笑,“他当初也是为了替我解围。”
他不满,小声嘟囔着,“什么话不能解围?偏要说些令人误会的。”
琅嬛故意挨过去嗅嗅,一边用手扇了扇,取笑他道,“什么味呀,好酸。”
她离得这样近,鼻息就喷在他喉间,这一种搔不到痒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偏头凑上去,又要去吻她。
她比他更快,吻落在他唇上。
.
一吻就罢。
她轻巧的跳出他的怀中,跳到几步远木屋里。他个子大,在门口形成阴影,挡住了光,也挡住了她的神色,只听得见她带笑问他:“还不回京都吗?”
这真不是一个适合现在氛围的问题。
他移步进屋,让出阳光。
她在屋中颤颤站着,但面上的神情却是他一向熟悉的,眉目淡然,看着他,像是看着隔在三千里外的京都。
这样的她,是昨日之前一直以来的她。
他突然回过神来。
京都——!
他大意了。
.
她低下头轻笑一声,很快抬起头再次看他。
“来人了。”
她跛着又往外走,路过他身边,顽皮地去勾他的小指,他感觉到,马上回勾住她的。
他侧目看她,她也正好抬眼看他。
但她的步子没有停,交缠的小指慢慢滑空,她出了木屋。
.
“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名出自姜夔《浣溪沙》
小情人之间动不动就亲亲真是太美好了。
我不由得露出老阿姨一般微笑。
☆、归国遥
回京的路途平顺, 加之苏卷冰心中惦记着琅嬛的话, 日夜兼程,一月后到了京都。
入城后, 他策马先回府,留在京内的心腹在府前迎他,他一边大步进府去,一边侧头问心腹:“最近京中怎样?”
心腹恭声回禀他:“黎家倒台之后,陛下又迁怒许多黎家僚臣, 亲自动手在朝中肃清了一番。现在这事情闹得人心惶惶,许多大人称病不出,陛下就干脆停了早朝,整日在宫中和新近才纳的妃子玩乐。”
苏卷冰停步,问他:“大皇子那边呢?二皇子呢?”
心腹说道:“大皇子被陛下圈禁以来,倒是一直没传出什么消息来,拥护他的那些读书人也老实得很,每日躲在家中看书, 偶尔出来小聚,也尽是举办些读书人间的清谈会,没什么不妥。至于二皇子,依旧老样子,日日流连勾栏瓦肆,前些日子还因为这个,被陛下叫进宫去狠狠骂了一顿。”
不是这些,不是这些!
苏卷冰边听边走, 最后在廊下站住,望向满院的荷花。恰好这时候清风吹过,池水起了波澜,池上荷花也颤巍巍的随之摇晃,抖落一身的金黄。他看着这幕景,想起当时看见她在草屋之中,自身尚在飘零,却自信冷静,向他宣战。
到底她布了什么局在等着他呢?
她是一早就有预谋的。她或许不曾想到他会远送她三千里,但聪明人惯会随机应变,她一路上避着他,一定有在筹谋什么事情。
他思索着,自言自语:“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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