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言嗤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都说得很用力:“恶、心。”
高敏迅速直起身子,指着莫如言:“你别不识好歹。”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说过,那侮辱一般的言辞砸在她脸上,闹得她自尊心犯疼。
“高小姐勾引人的功夫倒是熟练,只是,我瞧着恶心。”
高敏的脸一阵煞白:“你别蹬鼻子上脸,说我勾引你?简直笑话!倒是你,你今日对我说了这般的话,你就不怕得罪高家吗?”
“算是我误会了,但是婚约在身的高小姐这样直白地闯进我的办公室,要是传出去,恐怕也不好说。”
“你——”高敏气结,“莫如言,你别给脸不要脸!”说罢气冲冲地出去,心里却记挂着他的话,怒骂不识抬举。
办公室内莫如言眼神冰冷,讨厌,厌恶,恶心还有仇恨等等情绪交杂,翻滚得越来越滚烫。
张延见到脸色铁青的高敏从莫如言办公室里出来,心里一阵畅快,若非仗着权势,估计下场就不是这样了。明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人,却还不怕死穿得一身骚气,张延瞥了眼她的那身低胸裙,心里嘲笑道。
这时就想起余潋来,还有她在杨家老爷子生日宴上的那一身装束,那真真是出水芙蓉了,宛若掉落凡尘的仙子,气质浑然天成,低调的华美。
要不,跟余小姐分享一下?
张延觉得这主意甚是不错,拨了余潋的号码。
余潋见是张延,下意识地以为是不是莫如言又出了什么状况,于是打头一句就是问:“你们莫总又怎么了?”
这句话倒是问得有趣,张延也就直接顺着说了:“刚刚碰上高家来的大小姐,说是找莫总谈工作,身边却不带一个人,自己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很明显就是来勾引莫总的。她也就仗着高家的权势,怎么说都没办法,总裁也只能让她进办公室里了。”
虽然以前看过关于莫如言的新闻,知道他对那些人都是很冷硬的,可是这时听张延对她讲,她的心里却莫名的有一种慌乱,特别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
连拿手机的手都不自觉紧了几分,迫切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
“然后呢?”她问。
“然后啊,进去没多久,我就看见她面色铁青地出来了,看她那吃瘪的样子啊,我心里真是爽,也不看老板是什么人,是她能轻易诱惑的吗。”
余潋顺着干笑一声,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是到底有些不放心,又问:“那这样,没事吗,那高小姐不是说谈工作的么?”
张延又把前几日余潋说过的话还给他,道:“相信莫总,因为那可是莫总呀。不用担心,莫总做事都有自己的考量,就算大厦将倾,也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余潋轻笑:“也是。”
张延是莫氏副总,又兼莫如言的助理,办公室与莫如言的同属一层。他挂了电话之后,忽然发觉面前站着一人,正好抬眼,却对上莫如言冷清的眸,吓了一跳。
莫如言把一份文件丢在他面前,道:“以后由你负责跟高家的交涉。”
“我?”张延一时愣住,很快整理思绪,“好的。”心里还是纳闷,前期处理相关文件的时候莫总都是亲力亲为的,怎么这会突然把事情移交给他?他想到高敏,难道是因此对高家没有好感?真是霸气的总裁,张延在心里膜拜了百来声,崇拜与苦痛一起。
张延以为事情如此了解,没想到莫如言还站着不动。张延心里喊糟,急忙解释:“我刚刚和余小姐……”
“那种恶心的人,不必和她提起。”
张延小心应了句:“哎。”看着莫如言离开,惊魂甫定,他一瞬间他看着莫如言的眼神,几乎以为他要责骂自己了,结果却只是说了一句话。不过,恶心的人,指的是高敏?莫总能用到这个词看来真是厌恶至极了。他心里也有了底,莫总厌恶的人,自然不想用来烦扰余小姐,今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得要掂量掂量了。
莫如言离去,眼中夹杂的神色不明。
有些事,既害怕她知道,内心又隐隐地渴望着她能知道,然后她会怎么做呢?
尽了眼中只剩落寞。若是她能真的爱他,如同他对她一样,就好了。
若说那句“恶心的人”只是口头表达的厌恶,那么下班之后张延就深刻体会了那实践的厌恶程度到底有多高。
莫如言第一次,拒绝了总裁专属电梯,从普通员工电梯下来。
虽然效果跟总裁电梯差不多,因为员工们见了他都不敢乘同一间。但这还是让张延惊叹了。而且更惊叹的是,莫如言对于改造和清洁电梯的吩咐。
张延的心里对高敏,是彻底地打上了一个禁号。
而余潋,那通电话之后,是逐渐明白了自己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的很多东西自己都是不理解的,甚至不知道谁是谁。比如之前,根本不知道杨家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那些人分别都是谁,背景怎么样,她一概不知。她忽然懂得了为什么莫如言会想要带她出席那样的场合,还有张延为什么积极地向自己介绍各方人物,都是为了让她了解他们,了解他们的圈子,适应他们的生活。
可惜自己,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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