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不由露出不忍之色,“十一嫂,他也只是一时不查而已,不是有意的。”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忙道:“是是是!奴才只是一时疏忽!还请七公主恕罪!”
说着,她仔细扫了一眼那条断了一腿儿的凳子腿儿,脸色陡然一沉,“馥苏里,你且看,那凳子腿分明是先被锯了大半,所以你一脚踩上去,才会断了!”
听到这番话,七公主忙瞅了一眼,旋即脸色有些发白!
“是有人蓄意要害我?!”七公主嘴唇有些发颤,虽然她一直都是个不讨喜的公主,但从小到大还不曾有谁蓄意加害过她呢!
盈玥心中也觉得不能理解,馥苏里只是个公主而已,她不会碍着任何人的利益!怎么会有人想要加害她呢?
“这件事必须彻查!”盈玥冷着脸道。
馥苏里却摇了摇头,“我毕竟没有大碍,这点小事,还是不要惊动额娘了。”
盈玥皱眉:“既然有人蓄意想要加害你,若是不把这个揪出来,只怕还会有下一次!”
馥苏里强撑着笑了笑:“我以后小心些便是了。估摸着,是有谁厌恶我,所以才想要给我点颜色瞧罢了。”
盈玥眉头皱得更深了,七公主这息事宁人的性子,着实让人恨其不争。
馥苏里低声道:“十一嫂,我们先回去吧。待会儿十二哥十五弟他们就该上骑射课了,若是耽误了他们的正事,就不好了。”
盈玥深吸一口气,只得叫人保存好那条凳子,然后送七公主回竹林院,“就算你不想闹大,那条凳子是谁送来的、又是谁经手,这些总要查一查!”
馥苏里咬着嘴唇道:“查了又有什么用?就算真查出是谁动的手脚,还会有人给我主持公道不成?”
盈玥登时火冒三丈:“谋害公主,这种事情,只要抓到证据,闹到皇后跟前,皇后就必须秉公处置!因为她是中宫皇后,是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前提是得要抓到确凿证据才行!
馥苏里摇了摇头:“额娘会不高兴的。”
听到这话,盈玥一腔怒火险些要爆了,因为怕令贵妃不高兴,所以就要忍气吞声?
馥苏里忙道:“嫂子别生气,我想……应该只是谁恶作剧了一下,不打紧的。”
“你——”盈玥跺了跺脚,“好好好,是我多管闲事了!”
撂下这句话,便要拂袖而去。
馥苏里却是急了,急忙一把抓住了盈玥的袖子,“十一嫂!”
盈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都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我还能怎样?!”
馥苏里黯然垂下了头,“我知道十一嫂怨我软弱可欺,可是若就算闹大了,抓到了害我的人,皇后娘娘也能替我做主。可势必也会传到太后耳中,她老人家只怕要更加厌恶我了。”
“说到底,我也不过就是擦破点皮,太后会觉得我小题大做、搅扰六宫不宁。”馥苏里苦笑着道。
盈玥一怔,别说,若真的闹大了,本就厌恶七公主的太后只怕就要更加恶她不识大体了。
等等!盈玥心下一沉,莫非这幕后加害之人,就算算准了这点,所以才肆无忌惮直接在七公主的马凳子上做了手脚?!
想到此,盈玥再度怒火涌起,“就算不闹上去,也得查查是谁干的!日后再坐计较!”
听了这话,七公主倒是没有反对了,她轻轻点了点头,旋即又叹息道:“只怕未必能查出端倪。只是一只凳子而已,经手的人太多,又不能闹大,想要查清,只怕是难啊!”
盈玥一怔,这七公主虽然性子软了点,但的确聪慧。
她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也得查,起码得叫害的人的知道,你不是个默默承受一声不吭的主儿!”
刚说完这话,一个宫女便急匆匆跑了进来:“福晋、公主,娘娘来了!”
盈玥脱口问:“哪个娘娘?!”话刚问完,就觉得自己问得何等白痴,七公主是谁的女儿,那来的便是哪位娘娘呗!要不然还会是别的娘娘不成?!
没等那宫女回答,令贵妃魏氏便一脸焦急地快步走了进来,几步便到了七公主跟前。
七公主忙从榻上下来,便要行礼。
令贵妃却一把扶住了七公主,满是心疼之色:“快叫额娘看看,是哪里受伤了?!”
骤然受到这等关怀,七公主小脸一呆,木木的,竟似不会说话了一般。
可令贵妃已经发现了七公主右手上刚刚缠绕好的纱布,那雪白纱布上依稀沁染了血,令贵妃不由唏嘘,眼圈都红了,“你从小到大,可是连皮都破过一次,如今竟要受这个罪,这是何苦来哉?”
七公主满脸受宠若惊,她双眸盈着柔波,软软道:“额娘,我没事,多亏十一嫂相救,只是擦破点皮而已,养几日就好了。”
令贵妃这才瞅了旁边的盈玥一眼。盈玥也在打量着令贵妃,心中满腹不解,的确只是擦破点皮而已,忙着与皇后争权的令贵妃竟然特意抽时间过来看望?难道纯粹只是为了表演一下慈母心肠?做一下秀?
可七公主只是个不受关注的公主,关心七公主的举动自然也不会受到关注。
令贵妃此举,应该并无好处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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