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保道:“回皇上,这瓶中装的并非是雪莲养荣丸,而是……”王进保没说下去的,但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乾隆陛下脸色一震,立刻对太医道:“查!”
“是!”太医连忙上前结果那瓶药,从中一股脑将里头的药丸子倾倒了出来,那是一颗颗黄色药丸,盈玥瞳仁一缩,这药丸看上去跟馥苏里吞下的那枚一模一样啊!
皇后看在眼里露出疑惑之色:“雪莲养荣丸不是雪白色的吗?怎么会……”
太医只稍微闻了一下,瞬间变色,“皇上、皇后娘娘,这的确不是雪莲养荣丸,而是……断肠草丸!”
乾隆陛下瞬间老脸一沉一片,皇后则扬起了一抹冷笑,“延禧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而且竟然是放在令贵妃心腹管事嬷嬷房中?!”
秦嬷嬷忙磕头道:“奴才是冤枉的!必定是有人嫁祸啊!”她嗵嗵磕着头,哀求地看向自知的主子:“娘娘,奴才是冤枉!奴才没有加害七公主的理由啊!”
乾隆陛下心中已然是一片滔天怒意,秦嬷嬷的哭嚎声,只叫他更加恼恨,乾隆陛下厉声吩咐道:“来人,将这刁奴押去慎刑司,仔细拷问!”
“嗻!”王进保应了一声,一挥手,便是两个精壮太监上前,将这位延禧宫有头有脸的秦嬷嬷给拿下,生生给拖了出去。
任凭秦嬷嬷如何呼号,都是无济于事。
而令贵妃,自始至终也没有为这个心腹管事嬷嬷求过半句话的情。
皇后冷眼瞥向令贵妃,“这秦嬷嬷,是你用了半辈子的老人了。令贵妃,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令贵妃眼圈泛着红意,带着哭腔道:“臣妾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按理说,秦嬷嬷不可能背叛臣妾的,可又着实从她房里搜出了毒药。臣妾心里,实在难以相信,秦嬷嬷会做出这种事情。”说着,她可怜巴巴看向乾隆陛下,“或许,是真的有人嫁祸?”
盈玥暗道:看样子,令贵妃也不舍得失去这个心腹啊。
乾隆陛下沉吟片刻,道:“先审了再说吧。”
令贵妃小心翼翼道:“臣妾,怕慎刑司急于查案,会屈打成招……”
皇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如今七公主还在病榻上,你不多心疼一下亲骨肉,倒是先心疼起这个狗奴才来了!”
令贵妃心中暗恼,嘴上忙道:“臣妾自然是有些心疼秦嬷嬷的,但却万万不能与馥苏里相比。若真是秦嬷嬷加害馥苏里,臣妾第一个便饶不了她。”
说着,令贵妃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可是,秦嬷嬷伺候臣妾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异心,怎的会害臣妾亲生女儿呢?这说不通啊!”
乾隆陛下微微颔首:“令贵妃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延禧宫的管事嬷嬷,下毒加害馥苏里,的确是匪夷所思了些。
皇后哂笑道:“底下这些奴才,一个不小心,便胆肥心大了,奴大欺主未必没有可能的。”说着,皇后瞥向七公主的贴身侍女如圭:“这个秦嬷嬷,与你门公主关系如何?”
如圭忙跪下道:“回皇后娘娘,秦嬷嬷她经常跟公主勒索财帛……”
令贵妃脸色一变,立刻冷冷一眼瞪了过去,“你若敢污蔑,本宫绝饶不了你!”
如圭咬牙道:“奴才不敢胡言乱语!这些年,秦嬷嬷没少跟公主讨要珍贵珠玉,公主若是不给,她便威胁要在令贵妃娘娘说公主的坏话!公主实在是苦不堪言,跟贵妃娘娘告状,娘娘也根本不信,还一直觉得公主实在搬弄是非,污蔑秦嬷嬷呢!”
听到这些话,乾隆陛下老脸黑了个透彻,一个奴才,居然敢欺负到公主头上了!
盈玥顿时了然了,明白了,合着是秦嬷嬷向馥苏里勒索雪莲养荣丸,馥苏里趁机给了她一瓶断肠草丸啊。秦嬷嬷都这把年纪了,估摸着对养颜美容是没什么兴趣了,必定是留着换钱用的。只可惜,还没换钱,却要先换掉她的老命了。
说着,如圭开始簌簌落泪,“公主都已经十三了,私房却是空空如也,反倒是秦嬷嬷已经在宫外给子侄置办了良田大宅!饶是如此,秦嬷嬷还是不知足,竟看上了之前皇上赏赐给公主的一直黄玉貔貅镇纸,公主不给,她便扬言说,要给公主好看!”
如圭越说哭得越厉害,而乾隆陛下越听脸色越是难看,“简直是胆大包天!!一介包衣奴才,居然敢凌辱到朕的女儿头上!!”
皇后冷冷道:“恕臣妾之言,这些个包衣贱奴欲壑难填,早就该好好教训一通了。如今便敢欺侮勒索堂堂公主,勒索不成竟下毒谋害,若不严惩,将来岂不是要造反了?!”
皇后说的是“包衣贱奴”,然而令贵妃何尝不是包衣?
令贵妃脸色青了又白。
乾隆发话了:“来人!立刻查抄秦氏宅邸!朕倒是要看看,她到底勒索了多少钱财!!”
令贵妃如何不知秦嬷嬷贪污,秦家根本就经不起查抄,她膝盖一软,软在了地上,泪水便开始簌簌落下,“秦嬷嬷竟然是这种人,臣妾……竟被她蒙蔽了半辈子!”
皇后嘴角噙着冷笑:“妹妹向来聪慧,竟会被身边奴才欺瞒二十余载,本宫着实觉得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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