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只怕根本就是……
不!永瑆急忙摇头,不,他没有真凭实据,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妻子?!月娘,她亲口说过的,喜欢他……
天底下,心爱着丈夫的女子,哪个不盼着早日为丈夫生儿育女?!
这药,月娘肯定不是给自己吃的!
永瑆飞快抛下了那份怀疑,星眸中满是自我安慰般的笃定。
他转念想,可若不是月娘自己吃,又是给谁的呢??
永瑆脑子急速转动着,极尽全力去想着,他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猜测!迫切地需要辅证来证明自己相信月娘是正确的!
忽的,脑中一闪,“难道是,福康安让月娘帮着调配的?”
先前,月娘私底下跟她提及过,七妹年纪尚小、公主府又未完全掌控,故而暂时不打算孕育。福康安才刚娶了公主,自然不能让姬妾立刻就有身孕,而且福康安额驸府里有一个心尖上的宠妾林氏,这小子必定不忍林氏伤了身子,求到月娘这里,就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永瑆松了一口气,“改日,私下问问福康安吧……”、
刘昶也跟着主子一起松了一口气,躬身道:“爷英明。”
永瑆回到丹若堂,只见寝殿内烛火已经熄了泰半,只余下一盏小小羊角宫灯,照亮了寝殿的小小角落,光影柔和。月娘已经熟睡了,这盏羊角灯是特意给他留的。
永瑆心头一暖,忙蹑手蹑脚走到床前,看着那张恬静睡眼,心中忽的柔软了下来。他抬手轻抚着那嫩若羊脂的脸颊,这是他的妻子,前不久,还像个豆蔻初开的少女般,扑进她怀里,眼睛亮若星辰,说喜欢他。
永瑆嘴角不由地翘起了笑意,月娘待他,是毋庸置疑的真心。
先前,那样怀疑,是他的不是。
浅眠中的盈玥感觉到脸上痒痒的,便朦胧睁开惺忪的眼,却看到永瑆坐在床头,带着温润的笑容凝眸看着她。
盈玥眨了眨眼,“事情处理完了?”
永瑆“嗯”了一声,便脱了鞋袜与外袍钻进了她的被窝里,打着哈欠道:“睡吧。”
盈玥也正困乏着呢,难道永瑆今晚没有精虫上脑,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嗯。”应了一声,她往被窝里缩了缩,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的角度,所在永瑆怀里,再度恬静入睡了。
夜色寂静,永瑆怀里抱着小娇妻,心中一派安宁,亦很快坠入了甜甜的梦乡。
梦里春光如锦,阳光晴好,他看到月娘穿着平底绣鞋慢吞吞走在花间,一步步走得都格外小心。月娘忽然回首冲他微笑着,笑容异常甜腻,再仔细一看,月娘的小腹竟是微微隆起的。
他这辈子,要做父亲了。
睡梦中,永瑆嘴角扬起。
一梦醒来,永瑆急忙去看枕边,竟是空落落的,瞬时,他慌了神,“月娘?!”他赤足跳下床榻,四下张望,才看到梳妆台前,月娘回首嗔了他一眼。
“喊什么呢!”盈玥正拿着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的翟鸟钗往旗髻上插,她正忙着梳妆呢。
永瑆松了一口气,旋即哑然笑了,他真真是睡糊涂了,月娘还会消失了不成吗?
“怎么今儿起得这么早?”永瑆笑着打趣,“往日里,你是最惫懒了。”
盈玥困怏怏打了个哈欠,“一大早,宫里来了消息,说十二福晋发动了,我正打算进宫去瞧瞧呢。”
永瑆略一忖,便道:“十二弟妹好像还没足月吧?”
“是啊……”盈玥露出几分担忧之色,“才刚满八个月呢。”在皇后的严防死守之下,竟早产了。
“嫁给十二阿哥,她也真够苦命的。”盈玥唏嘘道,又忙问永瑆:“你去吗?”
永瑆撇嘴:“这种事情,我去了不合适。”
倒也是,弟妹生产,大伯子去围观实在有点……何况妇人生产,男人们素来觉得污秽,除非是孩子他爹。等到大侄子平安落地,永瑆再以伯父的身份去看望不迟。
点了点头,盈玥从账房支了一支老参,便匆匆进宫去了。
盈玥纵然早起紧赶着,但是抵达阿哥所的时候,也已经是辰时末了。十二阿哥所居住的二所殿中,宫女太监忙碌得如一只只陀螺,正殿中,皇后端坐上头,纵览全局,“催产药怎么还没熬好?!再去催一催!”
“热水再多烧一些!”
“去产房看看,产道开了几指了?!去告诉乌日珠占,那劳什子‘七活八不活’,通通全都是鬼话连篇!”
盈玥暗叹,皇后娘娘还是一如既往地雷厉风行啊!相比之下,站在一旁就只会攥着佛珠干着急的十二阿哥永璂,简直就是个多余的存在。
有些日子没见,十二阿哥瞧着气色倒是见好了些,可见是亏损已经补养回来不少。但是人瞧着还是纤细而羸弱的,瘦得手上的关节都格外分明。
只不过,七活八不活??盈玥心下一转,看样子,十二福晋早产,果然是被人算计的。
盈玥略顿了顿,便走了殿中,朝皇后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皇后露出几分诧异之色,“你……”
盈玥忙道:“听闻十二弟妹发动了,我特意带了一支山参过来。”说着,便叫玉盏将那支根须齐全的长白山老参呈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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