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玉簟如此嘴毒刻薄地数落着,纳喇氏心头痛快了不少,她打量着这个玉簟,“你这丫头,从前在富察家的时候便是个美人坯子,如今出落得愈发标致了。”
玉簟脸一红,忙垂下头道:“夫人谬赞了。”
纳喇氏打量着玉簟娇羞俏丽的容颜,道:“你这般容貌,比之姚格格和姜格格也不逊色了,只做个丫头,倒是委屈了你了。”纳喇氏眯着眼睛,透着警惕。
玉簟脸色一白,忙噗通跪在地上:“夫人容禀!奴才、奴才……”她脸皮紫涨,却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口:“奴才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哦?”纳喇氏愣了一愣。
第四一五章、玉簟
“夫人,福三爷来了。”
一听儿子来了,纳喇氏有些不悦:“我不说了么,月娘需要静养,叫他们哥几个不要来叨扰!”
玉簟尚且跪在地上,明亮水润的眸子已经不住地朝外头探去,她忙道:“夫人,三爷也只是太过担心福晋了。”
纳喇氏摇了摇头,抬手道:“你且赶紧去里头躺着吧。”月娘离家出走的事儿,知道人越少越好,因此纳喇氏连亲生儿子也不打算告诉。尤其是福康安这个不稳重的儿子。
“是!”玉簟忙爬了起来,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便快步进了晦暗的寝室中,钻进了那个柔软舒适却并不属于她的床榻上,落下了重重叠叠的鲛纱闱帐。
玉簟静静躺在被窝里,却忍不住开始心跳加速,很快她就听到了纳喇夫人不悦的斥责声:“你姐姐已经吃了药、已经躺下了,不许打扰他!”
紧接着便是福三爷的抱怨声:“姐姐这几日,白天睡、晚上也睡……额娘,你让我进去瞧一眼!”
听到此处,玉簟忍不住心跳得更快了,福三爷要进来了!她可绝对不能露馅!
吱呀一声,内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内室的窗户被厚厚的贡缎窗帘遮挡,哪怕是晌午光景,这里也是昏暗一片。
福康安只得放慢脚步,小心翼翼摸到了床边,他坐在了床头的春凳上,轻轻唤了一声:“姐姐?”
纳喇夫人立刻瞪了儿子一眼,“你姐姐安胎药里有助益安睡之效,怕是已经睡了。”
隔着重重鲛纱帐子,福康安只能看到里头有个模模糊糊的背影,瞧着好像……没盖好被子?
福康安忙掀开鲛纱帐的一点缝隙,伸手进去,轻轻往上拉了拉锦被。
就这样一个小小举动,却把里头的玉簟给吓了一跳,身子不由一颤。
纳喇夫人看在眼里,心头也跟着一颤。
福康安正要抽回来的手不由一滞,停在了半空,他赧赧问:“姐,吵醒了你?”
“咳咳!”玉簟只得忙发出了两声咳嗽了声。
纳喇夫人见状,连忙把福康安的手给揪了回来,将鲛纱帐再度落下,严丝合缝遮好,“好了,别叨扰你姐姐安睡,咱们出去吧。”
福康安忍不住咕哝道:“说到底都怪姐夫不好,再外头惹了那种风流债,才把姐姐气着伤着了!”福康安是绝对不信,姐姐是因为祖母去世太过伤心才病倒的!
“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益?”纳喇氏叹了口气,现在找回月娘才是正经。至于那个苏氏……纳喇氏眼底有些冷,若非是十一阿哥将她禁足在浣纱阁,她早就趁机动手了!
福康安恨恨道:“十一阿哥这个混账东西,还说一辈子只对姐姐一个人好!居然趁着姐姐有孕,在外头胡搞!”
“别说了!”纳喇氏忙道:“别惹你姐姐伤心了,咱们出去吧!”再不出去,她真怕玉簟这个丫头要装漏了!
福康安看着鲛纱帐中纤弱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他再度伸手进去,轻轻落在了那个肩膀上,福康安本来不过是想要以此安慰两句,却没成想这个肩膀却不由一颤。
福康安一怔,“姐姐哭了吗?”
纳喇氏暗道一声坏事,兔崽子,怎么又乱伸爪子!这可不是你姐,只是你姐身边的丫头,你这么摸人家肩膀,人家肯定要吓一跳的,可不是因为哭了才肩膀打颤的。
“咳咳!”玉簟再度咳嗽了两声,她极力压低的声音,用极为微弱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道:“不、碍事……”
因为声音极小,福康安也只是勉强能听见,玉簟又是刻意学着盈玥的语调,因此倒是不至于露馅。
而且福康安也不至于脑洞大到去怀疑床上的人不是自己亲姐姐,他听着声音虽然细微,却不曾有哽咽之意,便松了一口气,道:“那姐姐好生歇息吧,我先出去了。”
“嗯。”玉簟忙应了一声。
纳喇氏一颗心总算落到了肚子里,二话不说便揪着儿子便离开了内室。
母子二人才刚出去,床榻上的玉簟便一个咕噜爬了起来,扶着自己的胸口,小脸蛋已然涨红一片。
纳喇夫人很快便寻了借口撵走了福康安,玉簟听得声音,也小心翼翼猫着身子走了出来,细声细气问:“夫人,三爷走了?”
纳喇夫人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可算是打发了。”说着,纳喇氏瞅着玉簟涨红的小脸蛋,红得好似火烧一般,不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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