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脸色有些不悦,“合着她苦心孤诣,不过是谋算凤命,对汗阿玛根本毫无半分真心!最后得偿所愿,竟连女儿和娘家亲眷都抛下不顾了!”
盈玥撇撇嘴,“你也不想想你亲爹那德行,哪个傻不拉几的女人才会对他动真心!”
永瑆的脸瞬间绿了,“月娘!!!”
盈玥哼哼道:“难道我说错了,汗阿玛可是风流了一辈子,所以后宫争斗不休,直到现在都没消停呢!那么多无辜的孩子被卷入争斗中,源头还不是因为他太好色?!”
永瑆喉咙一噎,此刻他愣是无言反驳了,他的额娘不也是死在后宫争斗中,他的八哥瘸了一条,不也是被后宫嫔妃所害?!
“既然得了凤命,她应该已经修成人仙境界了,可居然还是保不住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不是因为要防备的人太多,终究还是疏漏了?”盈玥心中有些淡淡的悲怆。
“月娘,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永瑆执着的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往事已矣,何必徒增烦忧?”
盈玥笑了笑,“我也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反正她早已脱了那个虎狼窝了。”
永瑆腹诽,也就只有月娘,敢把皇宫比作虎狼窝了!
“对了,今儿在青雀舫,汗阿玛险些要给你指人呢!”盈玥回想起来,不免心有余悸,便唠唠叨叨叙述了一通。
永瑆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封了亲王,汗阿玛也愈发看重,的确是生了要给我赐个侧福晋的意思。我正愁该如何应对了,没想到竟被月娘无意间化解了。”
永瑆着实松了一口气。
盈玥撇嘴道:“你说汗阿玛不好好调理的身子,这个年纪了,还不忘风流,在这么下去,早晚得掏空了身子。”
永瑆忧上心头,眉心蹙起,“这种事情,我这个做儿子的,终归是不好多言的,素日里也只能劝汗阿玛保重龙体。”
宫里好颜色的宫女得蒙临幸的不在少数,照这个架势,只怕明年开选,宫里还得再添新人。汗阿玛……前世晚年也不曾这般胡来啊!
永瑆忽然心头一跳,汗阿玛的身子骨可委实不及前世的时候了!
看样子……他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
永瑆深吸了一口气,“我心里有数了。”
盈玥瞅了瞅时辰,不由惊了一下,“居然都这个时辰了!”
永瑆笑着理了理她的鬓角,“嗯,睡吧。”
一夜无梦。
翌日天蒙蒙的亮的时候,盈玥半睡半睡间,永瑆便已经起了,唤了近身太监穿上了亲王吉服,在她耳边道:“我进宫给汗阿玛请个安,你再多睡会儿吧。”
“嗯……”盈玥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往温暖的被窝里缩了缩身子。
这幅慵懒的倦怠的样子,永瑆看在眼里,只觉得愈发喜爱,忍不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又亲手落下厚厚的闱帐,便兀自入宫刷孝心去了。
永瑆原本一直觉得不着急的,但汗阿玛这架势……政务什么的都是次要了,自南巡归来,十五弟已经不足为虑,倒是十六弟还养在宫里呢!永瑆眯了眯眼睛,这辈子可多出个十六弟来,生母是著姓大族出身的贵妃,如今又尚未分府,在汗阿玛跟前也是愈发得到喜爱了……
不管舒贵妃是否生了这份心思,他都不得不防。
第五一二章、站着说话不腰疼!
养心殿。
一入殿中,永瑆便闻见了一股子药味,然后便瞧见十六弟正在侍立昼榻前,捧着琉璃药玉宫碗,正在亲口试药。
十六阿哥永瑔也已经十四岁了,身量抽条,但脸蛋还是孩子般稚嫩,他苦得只吐舌头,俊俏的脸蛋都皱巴巴了起来。
稚子憨态,叫乾隆陛下忍不住哈哈笑了,“拿来给朕喝吧。”
十六阿哥忙把药呈了上去,嘴上忍不住嘟囔道:“汗阿玛,这药也忒苦了。”
永瑆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便从宫女手上接过了蜜饯,亲自给端了过去,搁在了炕几上,向皇父请了个安。
初春乍寒,乾隆一时不注意保暖,故而染了风寒,但并不严重,因此也未曾叫嫔妃诸子侍疾。但十六阿哥这分明正在侍疾。
永瑆眼观鼻鼻观心,看样子他今儿是来对了,“近来春雨寒潮,晨风都是冷飕飕的,这样的时令最容易招惹风寒了,汗阿玛也得多加件衣裳、保重自身才是。”
乾隆陛下饮尽了汤药,长叹着气道:“老喽!”
永瑆笑着道:“汗阿玛才给儿子添了个妹妹,哪里就老了?”
听了这话,乾隆佯怒道:“你这个混球,连朕都打趣了!”他顺手捏了块蜜饯塞进嘴里,压下那满腹满口的苦药汁子的味儿。
永瑆赶忙连连告饶。
十六阿哥眼瞅着乾隆已经用了蜜饯,忍不住也偷偷捏了一枚,飞快塞进嘴里。
永瑆看在眼里,打趣道:“十六弟还跟小时候似的,最怕苦了。”
十六阿哥嫩脸羞红。
乾隆盘腿坐在昼榻上,背靠着柔软的引枕,徐徐道:“一转眼,连永瑔都长大了……”乾隆的语气有些感慨。
永瑆立刻接了话茬,笑语道:“待来年选秀,十六弟也该娶福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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