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多大的人了,还是在生意场上打滚过的,半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何太太喋喋地数落程贵的不是,而后她猛然想起了程安玖与程贵的关系,脸色顿时僵住,尴尬得无以复加。
她张了张嘴,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秦昊却开口了:“何太太,这有可能是程老爷一时疏忽了,某听说程老爷从牢里出去的当天,就因偶感风寒病倒了。”
何太太听了秦昊的解释后,就更不好意思了,啊啊了两声后,脸涨得通红,拉着程安玖的手嗫喏着说道:“原……原来是这样啊,那,那是我误会了程老爷了!程捕头你见谅啊!”
“何太太不必放在心上,不知者不罪!”程安玖安慰她。
何太太刚刚也是为了宣泄心头的一口闷气,现在话讲清楚了,郁结也就散了,适才又听高宏远说容彻他们一行人是来检验尸体的,也不敢再耽误他们忙正事,便让开身子道:“三位有正经事要忙活,小妇人就不打搅了,我家老爷这个案子能告破,多亏了三位费力侦察,小妇人铭感五内。”
程安玖忙扶起欠身施礼的何太太,她心底沉沉的,对何太太的这份谢意,受之有愧。
秦昊陪笑说了几句场面话,一行人就与何太太及她的长子作辞,走进了衙门。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自杀心理
赵东祥在案子审结之前自尽,是周县令管辖安置不当的责任,因为此事,不仅何太太这个受害者家属不能理解颇有微词,就连顶头上司也将他狠狠训了一顿,骂得狗血淋头。
周县令受了一肚子的气,唯有将火泄向监管牢房的人。
程安玖和容彻、秦昊三人甫一进牢房大门,就听到一阵阵鬼哭狼嚎,原是当晚负责看守监房的牢头和狱卒们在受刑。十几个人除了外衣,一水的白色xie衣裤,并排趴在邢凳上,由刘师爷亲自监看行刑。
板子高高的举起,又整齐划一的落下,打在厚实的tun部上,发出啪啪的脆响,而后就是受刑者们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秦昊忍不住笑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类似的场面,他可是看过不少。随后,他回头看程安玖和容彻,二人眉目专注的看着行刑,却又是一脸的淡漠。
这表情,还真是出奇的相似!秦昊默默在心中腹诽。
刘师爷看到了一行人的身影,小声嘱咐身边的衙差替他盯着点,快步迎了上来。
“容公子你们来了!”刘师爷含笑道:“大人已经吩咐过了,赵东祥的尸体不得乱动,须得等容公子您检验过了,才能运回停尸庄。”
容彻点了点头,让刘师爷前面带路,提着勘查箱径直走向羁押赵东祥所在的牢房。
“阿玖,我们也去看看!”秦昊招呼着程安玖跟上。
赵东祥的牢房在走道的尽头处,偏僻潮湿且阴暗,饶是此刻外面阳光明媚,可大牢内部的走道,还是一片阴黑,唯有拐角处靠顶的位置,开了扇两尺宽的铁窗。
外面的光线透过铁窗照进来,形成一道道昏黄的光柱,肉眼可见光柱内飞扬起舞的尘埃。
一行人才靠近监牢,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浓重的血腥气。
刘师爷推开了牢门,牢房内赵东祥陈尸的模样展露人前。
血腥又狰狞……
他侧转身子,回头对容彻道:“尸体还是发现时的原状,衙门的仵作老许循例来看过一眼,只确认了死因,其他的不曾翻动,但那厮老眼昏花的,尸检技术自是无法与容公子你的相较……”
容彻的面色始终淡淡的,并没有因为刘师爷的恭维而有所起伏。
他在牢房门口放下了勘察箱,取出了里面的及肘鹿皮手套戴上,半蹲着身子,专注地盯着地上的某些痕迹。许是因为眉眼专注,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冷冽,更显得眉目雅致,俊美利落。
“阿彻,有什么发现么?”秦昊见状开口询问。
“有!”容彻拨开了牢门附近铺在地上的干草,露出了夯实的灰褐色泥石板。
地板上有无数道深浅不一的划痕,看样子应该是用利器划出来的。
程安玖也凑上前,蹲下身子。
因光线幽暗的缘故,她与容彻二人并肩半蹲的身影被投射在牢房的墙体上,黑漆漆的剪影,首颈交缠,好似缱绻拥抱成一团的恋人。
“秦捕头,取盏灯过来。”程安玖回头说道。
秦昊应了声好,从过道上取了一盏纸糊的壁灯,提在二人头顶上方照明。
橙黄色的光影清晰地将地上的划痕照了出来,程安玖仔细端详了片刻,发现最开始的每一道划痕都有明显的断开的痕迹,而后慢慢又有了些变化。
“这些痕迹是代表着什么吗?”秦昊低声询问。
程安玖摇头,拍了拍指尖上沾染的泥沙,站起来说道:“没有特殊的含义,但断断续续的划痕却足以呈现赵东祥矛盾而挣扎的心境。”
“所以,这些是他在自杀前……留下来的?”秦昊反问。
“是。”程安玖点头,“若是容彻接下来的尸检也验证了赵东祥是自杀身亡的话,那地上留下来的这些划痕,就是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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