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一定要小心!”文哥儿紧紧搂着母亲的脖子,脆声嘱咐道。
武哥儿比文哥儿要更依赖程安玖,他几乎整个身体都挂在母亲的身上,声音带着弱弱的哭腔,撒娇道:“娘,您要早点儿回来……”
程安玖心底软成了一滩水。
从前她都是独来独往,无牵无挂,一颗心都扑在警队上,可现在,她发现自己竟也有了牵念。
这一世,她的两个儿子,便是她此生无法磨灭的牵念!
程安玖搂紧了俩儿子,点头道:“娘会早点儿回来的,你们在家要乖哦,不能惹赵妈妈生气,知道吗?”
“知道了!”文哥儿和武哥儿异口同声道。
程安玖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两个儿子的脑袋,便迈大步走出了院子。
大门外,停放着一辆古朴的马车。
程安玖看着一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车窗竹帘挑了起来,伸出来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紧接着,视线里出现了容彻那轮廓深邃的侧颜。
“玖娘,上车!”他说道,声音亦如既往的温润低沉。
程安玖再一次觉得自己脑细胞好似有些不够用。
这容彻究竟是何方神圣?不就是一个仵作么?
怎么上衙还做马车去啊?搞得比当官的出行还有派头……
迟疑间,白虎已经从车辕上跳了下来,他挑开了车厢的幕帘,扬手道:“阿玖姑娘,请!”
正文 第十三章请缨出堪
程安玖利索的上了马车。
车厢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兰草幽香,不似脂粉香气那般浓烈甜腻,更确切的说,那是一种气息!
一种属于容彻身上所独有的------味道!
程安玖盘腿在容彻身边的蒲团上坐下,目光淡淡的扫了一圈。
车厢的空间并不是很大,但容纳两人,还是绰绰有余。
容彻挨着一张矮几而坐,坐姿于悠闲中透出几许慵懒的意味,再加上他那副冷峻逼人的容颜、清隽如画的眉眼,竟让人看着有种说不出来的赏心悦目!
见容彻没有开口说话,程安玖也闭嘴不言。
她在警队一贯是说一不二的,女汉子的气场,那也是不容忽视的强大。
容彻好似注意到了什么,幽沉如墨的瞳孔里,微起波澜。
容彻感觉到了程安玖的不同,或者更具体的说,是从程安玖醒来后,他便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带着小心求证的心理,他于明面上从不显露山水,只是冷静的看着,观察着!
而对容彻其人感到好奇的程安玖,也在通过某些细枝末节的观察,挖掘着他的秘密。
她以为,如此不同寻常的仵作,背后定然有什么传奇色彩或者背景。
在程安玖的扫视下,她果然有所发现。
在矮几的边上,放置着一个设计奇特的木制箱子。
对这种造型的箱子,程安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因为每当有命案发生的时候,除了警队勘查人员,法医也会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二十一世纪的法医们,都有政府统一配套的一个出堪箱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最先进的解剖工具还有试剂药水。箱子的构造十分便捷合理,也具有特色。所以,在看到容彻这个工具箱的时候,程安玖脑中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泛着闪亮荧光的金属出堪箱。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箱子?
是巧合还是另有文章?
“容彻,这是你平素出堪尸检的箱子吧?”程安玖想了想,决定一探究竟。
容彻嗯了一声,点点头,没有如程安玖预料的那般,就这个出堪箱子多说什么。
程安玖就有些纳闷,浓若点漆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挑眉看着容彻问道:“你这次去盂县验尸,有……解剖么?”
在任何一个朝代,古人们都崇尚一个信条,那就是人死后,必须保持遗体的完整,将来才能通过六道轮回,重新投胎做人。一旦遗体受到破坏或者残缺不整,死后灵魂没有宿体,是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
所以,斩刑、腰斩、车裂、凌迟这些残酷的刑罚,才会被称之为极刑,是所有百姓们都恐惧的一种处决手段。
而解剖,是尸检探索的最高阶段,虽然是在人死后才完成,但还是深受人们排斥的,有时候对于人们而言,往生轮回才是他们的精神寄托。
程安玖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想知道容彻这个能让盂县县令亲自派人接送的仵作,究竟是怎样的来头。
“当然,玖娘你忘了,一般的命案尸检,我是从来不接的,因为一般的仵作,就能完成了!”容彻含着温润如许的笑意回道。
程安玖嘴角抽了抽,虽然他说的风轻云淡,笑意和煦,可字里行间,却有种说不出的傲慢啊……
她觉得,在容彻这张温润如玉的皮囊下,还藏着一颗桀骜不驯的心。
不过想想,还是挺有性格的!
在路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所说之事无关公务,皆是生活里的小琐事,特别是关于文哥儿和武哥儿这两兄弟的话题,二人说起来,竟是相当合拍投契。
于是到了下车的时候,程安玖给容彻增加了一张标签,是个极喜欢小孩子的人。
马车在后衙门口停下后,程安玖就迫不及待的钻出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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