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玖一面喊着文哥儿武哥儿的名字,一面在人群里寻找着他们俩的身影。
“玖娘,我看到了孙虎!”容彻锐利的眸光从人群里扫过,低声回头对程安玖说。
孙虎就是三牛的爹,程安玖闻言眼睛一亮,快声问道:“在哪儿?”
容彻径直往孙虎所在的方向走去,程安玖紧跟上他的步伐。
“孙大哥……”程安玖喊道。
孙虎回头看了眼容彻和程安玖,张了张嘴,神色歉然的垂眸道:“玖娘,文哥儿和武哥儿他们兄弟俩刚刚被后面冲上来追打张新的村民冲……冲散了,我也正在找他们呢!”
“冲散了?”程安玖声音微微拔高,漆黑如墨的眸底满是焦虑。
她来不及责问孙虎,心里只担心着俩儿子的安危。若是此前她知道县衙门将张新拉出来游街示众,她是不会同意文哥儿武哥儿哥俩出来玩的。现代时候,人潮拥挤的地方多容易发生踩踏事件,特别是刚刚孙虎说俩包子是被人流冲散的,这怎能叫程安玖不着急?
“文哥儿……武哥儿……”程安玖挤开挡在前面的行人,高声呼喊着俩儿子的名字。
而容彻,在程安玖未曾发觉的某个瞬间,往人群里打了个手势,一直潜藏在他身边护他周全的两名隐卫会意,如同鬼魅般瞬间消失于拥挤的人群里。
东阳村的村尾有条小河,河水是从后山山涧上流下来的,水流清透奔涌,并没有受气候的影响出现霜冻的情况。
河边,文哥儿和武哥儿兄弟俩并肩蹲着,低头抚摸着一只腿脚受了伤的雪白小兔子。
而在他们身边几步的距离,站着一个身形修长伟岸的男子,男子目光专注宠溺的看着他们,看侧面的轮廓线条和神态模样,与俩小家伙,几乎如出一辙。
“世子爷……”七喜不知在哪个地方挖来了两根沾着泥巴的胡萝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周允承回过头,示意七喜不要大声说话,生怕惊扰了两个孩子。
“世子爷!”七喜放轻了语调,扬了扬手里两根‘发育不良’的胡萝卜,一脸自豪的模样:“奴终于挖到了。”
周允承露出一抹温润的笑意,接过七喜手中的胡萝卜,迈步走到文哥儿武哥儿身边,蹲下来,微笑道:“看七喜哥哥找到了什么?”
“是胡萝卜,咦,这俩胡萝卜还没有长好呢,怎么就挖出来了?”武哥儿仰起一张稚气又可爱的小脸问了一句,倒也没有再追根究底,从周允承手中拿过胡萝卜,认真喂起了那只让他爱不释手的小兔子。
“武哥儿,喂完小兔子咱们得赶紧回家了,赵妈妈说咱们午膳前就得回去,免得娘起炕了,找不着咱们!”文哥儿一贯比武哥儿成熟,他虽然也想在外面多玩一会儿,可赵妈妈的嘱咐他记在心头,就怕晚了让家里人担心。
武哥儿有些矛盾,他一方面觉得哥哥说的对,一方面又舍不得这只小兔子,犹豫不决。
“我……我能将兔子带回家吗?”武哥儿沉吟一息后转头问周允承。
周允承点头道:“当然可以。”
“兔子腿受伤了,我是想带回家给它包扎!”武哥儿一脸不愿意占别人便宜的表情为自己辩解。
周允承觉得小家伙很有意思,半蹲下身子,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道:“我明白,小兔子还得感谢你收留它,为它疗伤。”
武哥儿就得意的扬起小下巴。
文哥儿对周允承这个人还存在着较大的戒心,他不像武哥儿那般友善的面对这个有可能是抛弃了他们的父亲的男人。
赵妈妈常常说娘为了他们吃了很多苦,赵妈妈还不许他们在娘跟前提爹这个字眼,这些都足够说明,爹是个让娘伤透了心的人,一个会让娘伤心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文哥儿轻轻扯了扯武哥儿的袖子,低声对弟弟说:“别跟他讲话,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要是娘知道咱们跟着他出来,会生气的。”
武哥儿努着小嘴儿,强辩道:“咱们才不是跟着他出来呢,而且我也没跟他好啊,只是他刚刚救了我们,要不是他,咱们刚刚就会被后面那些人给踩了……”
说起刚刚发生了的事情,文哥儿依然觉得心有余悸。他们不过是一时好奇才跟着三牛和他爹一块儿出门看凶手游街,可没有想到场面会那样混乱,好多村民都追着凶手打,他们兄弟俩被人群冲到一旁,武哥儿一脚踩空,跌倒在地,文哥儿就去扶他,这时候不知道谁在后面推了他一把,兄弟俩齐齐扑倒在地,眼看着就要被后面的人踩踏……
幸好,周允承将他们兄弟俩救了。
文哥儿和武哥儿脸上和手上都是污渍,周允承就带他们来村尾的小溪边洗涤干净,碰巧又看到了一只掉落在陷阱里腿脚受了伤,跑不动的小兔子。
武哥儿很喜欢小动物,周允承瞧了出来就投其所好,将小兔子从陷阱里救了出来,又吩咐七喜去附近找些吃食来喂这只饿得奄奄一息的小兔子。
周允承生怕孩子会抵触自己,所以与哥俩说话相处的时候,显得小心翼翼。
可他越是如此,文哥儿就越发觉得他像是在哄骗他们,是个居心叵测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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