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宇应声道好,飞快从二人身旁掠过,带起一阵疾风。
容彻回头低声与徐大叔说了几句话,随后便听身后不远处的县衙书房里传来一声瓷裂的脆响,紧接着便是胡大人的惊呼:“什么?又有……又有七八个人疑似染上了痘疮?”
徐大叔闻言皱起了眉头,矍铄的眸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彻看了徐大叔一眼,二人眼神交汇,默契的折回县衙书房。
“……大人,这些人目前都被郑馆主留在医馆内,他的大弟子还在衙门外等着回消息,是否要将馆内那几个人一并转移到无人庄?”君宇说罢,一脸焦急地等待上峰指示。
胡大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郑易的诊断与方才徐大叔的说法有所出入,是而他犹疑不定,不知道该相信谁才是。
“君捕头可知道染病的那些百姓,是哪个村的?”容彻的声音依然温润如水。
君宇和胡大人齐刷刷望出来,容彻就站在书房门口,背对着光,一张深隽的面孔笼在光晕里,看不真切,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那般无法直视。
胡大人愣了一息才醒过神来,看容彻和徐大叔又返回来,心底莫名的有了一股安定感,接着他的话对君宇道:“是啊,都是哪个村的,可问清楚了?”
君宇紧忙点头,就是问清楚了且发现病患情况跟文哥儿武哥儿兄弟俩一致,这才会如此紧张。
“郑馆主的大弟子说所有病患,都是东阳村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诊断相左
“都……都东阳村的?”胡大人有些结巴,拧着眉头再次询问君宇:“跟程姑娘那俩儿子一个情况?”
“据顺和堂的诊断结果……是的!”君宇拱手回答。
胡大人舔了舔嘴唇,抬头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徐大叔,语气质疑:“徐大叔你适才说俩娃娃是什么过敏,难不成这过敏也会传染,怎其他村民也染上了?”
徐大叔若是知道传染源是什么,早就在无人庄的时候给文哥儿武哥儿兄弟俩开方用药了。如今又有其他村民有同样的病症发生,只能说明传染源可能是他们都接触过的某种物事。
这样一想,倒也不尽然是坏事。
徐大叔这会儿沉静许多,并没有因为胡大人质疑的口吻而不快,开口不慌不忙的回道:“大人,若能确定其他村民病发的情况与文哥儿武哥儿俩孩子一样,那么老朽也能肯定,他们患的亦绝非让人谈之色变的痘疮。至于他们是因何会发病,还需要细致调查他们发病前后用过或者接触过什么物事才能确认。”
“程姑娘俩儿子不是得痘疮?”君宇面露讶然,他一早在外奔波并不清楚详情,只听说了昨日被送进无人庄的两个孩子是程安玖的儿子,难免心生恻隐,甫一闻之有变,自然希望这个消息是真的。
容彻微笑颔首,他能感受到君宇对俩孩子由衷的关切,回以温煦的一笑,应道:“徐大叔医术不在郑馆主之下,据他诊断,文哥儿和武哥儿并非感染痘疮。”
君宇听后神色明显松快,嘴角高高的扬起,说了声:“那真是太好了。”随后转头又对胡大人道:“大人,郑馆主的大弟子说那几个村民的情况与程姑娘俩儿子的病情一样,如此看来,那他们所染病症,也非痘疮了,如此是否还要将人转移到无人庄?”
“这……”胡大人微一沉吟,不由得多看了君宇几眼,心里还在纳罕这君宇怎就凭着人家三言两语就信了徐大叔的医术在郑易之上呢?难不成就因为这话是容彻说的,所以不容置疑?
诶,想想自己方才不也是如此么?
胡大人默默吐了一口气,抬眸对徐大叔和容彻道:“既然徐大叔肯定他们所染病症并非痘疮,那就请二位协助君捕头查清楚病患的确切病因,早日将病情控制下来,防止更多的百姓染病引起恐慌。”
关乎文哥儿武哥儿兄弟俩,容彻自然不会推辞,神色温淡的拱手道是。
胡大人嗯了声,随后又吩咐君宇:“几个染病的村名就暂时安置在顺和堂吧,有郑馆主的医馆和一干子学徒帮忙照料,总比扔在无人庄强,煎药用药也方便些,再者,具体病况病情,徐大叔也可以跟郑馆主交流……”
徐大叔脸色木木的,虽然不大高兴胡大人的安排,倒也没有提出异议。
随后,容彻和徐大叔随着君宇以及郑易的大弟子一道去了趟顺和堂。
郑易的顺和堂相比起往日要安静许多,或许是因为有疑似感染痘疮患者的消息传播出去的缘故,连街上行走的路人从顺和堂门前走过时,都恨不得飞掠过去,有的甚至不惜兜绕别的路,多费些脚程,只为了远远地避开顺和堂。
有几个学徒在顺和堂门口泼醋熏艾,依然是全副武装的模样,容彻一行人从他们边上走过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们透过掩面布巾发出来的抱怨牢骚。
徐大叔眯着眼睛扫了一眼装潢得典雅大气,充满药香气息的顺和堂,鼻腔里哼出一个怪调,一手放在身后,一手颠了颠背在肩上的残旧的木箱,紧随着容彻的脚步进入正堂。
郑易听弟子们禀报县衙门来人了,便从诊室内迎了出来。
客气的与众人寒暄打招呼后,郑易扬手请来客上座用茶,却没有将徐大叔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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