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话只说了一半,程安玖就打断了他,笑着招呼姚映雪一块儿来凑个热闹。
姚映雪睁着黑漆漆的大眼,一脸惊喜的问道:“真的吗?我也能参加?”
“瞧你客气的,就是朋友间私下里聚一聚吃顿饭,并无什么讲究和规矩。”程安玖笑着说。
“那我就叨扰了!”姚映雪甜甜一笑,走到程安玖一众人所在的大班桌旁坐下,继而道:“程姑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天你们从案发现场附近找到的那条项链,阿彻比对过了,确认那的确就是勒杀死者的凶器。”
这话原本没有什么,可经由姚映雪之口说出来,就有了种难以言喻的怪异之感。
一个客气的称呼为程姑娘,一个是亲昵的直呼姓名……
什么时候开始,姚映雪与容彻竟这般熟稔了?
程安玖的笑容有些僵了,浓黑如同子夜的瞳仁遮住了她眸底的情绪,淡笑着回了一句:“是么?”
“嗯!”姚映雪好似没有看出来四周微滞的气氛,依然笑得甜美,接着说:“阿彻还说那条项链材质十分特殊,并不是黄金打造而成,链子是什么钨钢锤造,坚固得很,所以用来勒杀死者也不会造成项链崩断。也就是这一点,项链将成为案子调查的一条重要线索之一,阿彻他说这样特殊材质的项链,有其独特性,非常罕见,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侦查。”
冯勇周舟和范霖几个一面听着姚映雪一口一个‘阿彻’喋喋说着线索,一面悄悄地觑着程安玖的神色,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接话,沉默安静得令人尴尬。
姚映雪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扫视他们,见他们一个个的敛容不语,不由有些心虚,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了?”
“没有!”程安玖已经回过神来,保持着对同僚间友好亲切的态度,微笑道:“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我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呢,看你们好像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姚映雪也是率直个性,不会拐着弯儿来,直接说出了此时此刻心里头的想法。
这样的个性反而让程安玖觉得坦率,心中萌生的那点淡淡的芥蒂也因此而烟消云散了。
她觉得自己太过于敏感,并将此归诸于对容彻企图心太甚的缘故。
在后知后觉的发现容彻就是上一世的白法医之后,程安玖对他的感觉变得前所未有的浓烈和迫切,她在想若是上一世他们都没有发生意外,或许,他们已经有了一个美好的结局,他们也会生两个属于自己爱情结晶的小宝宝,一起携手走未来的路……
“小姚你想多了。”范霖忍不住开口回应:“我们只是有些好奇,你竟然对阿彻的尸检和痕迹检验感兴趣……”
周舟听范霖这么说,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我上回跟勇哥一块儿去停尸庄看阿彻解剖那只头颅就完全受不了,太可怕了,还连着两晚做了恶梦……”
姚映雪听到周舟自揭老底,觉得他这人特别有意思,掩嘴呵呵笑了起来,应道:“我也害怕啊,可到底抑制不住内心的崇拜啊,再说跟在他身边还真能学到不少东西。”
“阿彻那手精湛的尸检技术,要学到其一也是难比登天啊,其实咱们捕快和仵作本身就是两种不同的职业,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够了,别的嘛……”冯勇笑了笑,没有说下去。
姚映雪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冯勇周舟和范霖三人言语中的点到即止,她能领会。
也因此,有一种被人看穿的羞耻感在她心底慢慢的弥漫开来,她没有掩饰眸底飞快一闪而过的羞怯,但很快又恢复了柔美可人的笑意,点头道:“冯大哥说的是!”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下衙门后,到徐大叔的面馆会合。”冯勇笑着道。
气氛缓和了些,几个人围在班桌边上,话题又回到了案子上,叽叽喳喳的分析着目前所掌握到的线索。
程安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容彻了,昨日随同秦昊他们去了案发现场勘查,因回程天色已暗的缘故,秦昊出于对她的照顾,没有让她随同回衙先行回家了,而今日,他们二人又各自忙于公事,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更别提有时间敞开心扉的聊一聊他们所经历过的前世今生……
对于再见,程安玖有着期许,有着兴奋,还有丝丝的忐忑。
准备下衙回家的当口,文师爷笑呵呵的过来了。
因姚映雪寄住在文师爷家中的缘故,范霖只以为他这是要来接侄女一块儿回家,眉毛一挑,就要开口打趣人家。
不想,范霖完全是误会了,文师爷过来,是来班房里传达一个消息:朝廷今天有文书下来了。
“这跟我们有关系?”周舟一脸意外的反问。
文师爷点头:“自然是有关,陛下近日下令,要求刑部清理彻查这些年未破的陈年积案,刑部尚书决定在过完年后成立一个独立的侦查组织,将在咱们大夏朝的每一个州府筛选有能力进入这个特设组织的人才。大家伙儿,这对你们而言,将是一个机会,大人的意思是,州府衙门的每一员捕快都拥有竞选的资格,而最终能不能脱颖而出被选中,就靠大家的实力和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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