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那要让他再改变主意,只怕是难了……”高府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语气郁闷。
程安玖明白高府尹的担忧,白鹤亭对于这起案子的侦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他的证供和指证,要将朱清柔入罪,有些难度。程安玖心里盘算着找个机会跟白鹤亭再谈谈‘人生理想’,但目前案子凶嫌朱清柔在逃,如若衙门不采取缉捕行动,让人逃遁出辽东府,再想抓捕她归案,就更艰难了。天南海北的,在信息便捷的互联网时代,都难免有些漏网之鱼逍遥法外,更遑论这个通讯闭塞又落后的冷兵器时代了。
程安玖主动将这项任务背了下来,表示会想办法做通白鹤亭的思想工作。而高府尹也不是固守成规之人,应下之后当即就命文师爷传令下去,将朱清柔画像张贴于各个琴楼之上,全城搜捕在逃嫌犯朱清柔。
后面秦昊将袁泷夫妇带回了衙门盘问,但夫妻俩咬紧牙关,半个字也不肯透露,翻来覆去的只有一个答案,就是没见过,不知道,不清楚。
高府尹听了秦昊的禀报后,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讪笑,摆了摆手,嘱咐秦昊将人放了。
“大人,属下在各个坊门口也加设了路障安排了人手排查,朱清柔只要还在辽东府,定然不能从咱眼皮子底下飞出去。”秦昊神色肃然拱手说道。
德康坊的一处小宅院里,朱清柔听完了执事章则给聂风行的回禀后,垂下了眼眸,卸下了伪装的面容浮现出一抹凄婉的浅笑,哑声低喃道:“聂大哥,你不必再为我伤神了,现在整个辽东府城都布下了天罗地网,我是没办法逃出去的。”
“清柔,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聂风行转过头来,原本清冷而犀利的眸光在看到朱清柔的那一瞬变得柔软无比,“你相信我!”
章则已经将打探到的事情禀报完毕,这会儿见主家与朱清柔有话要说,便识趣的从一边退了出去,将空间让给二人。
朱清柔眼眶泛红,但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回道:“聂大哥,我是个杀人犯,双手沾满了血腥,我身上背负的罪孽,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天大地大,再没有我朱清柔的容身之处,与其像只过街老鼠东躲西藏苟且偷生,倒不如来个痛快的,手起刀落,一命还一命,让我彻底得到解脱。我本就是罪有应得,聂大哥你就不要管我了,要是到头来还连累了你,叫我如何能心安?”
聂风行听不得朱清柔说这些自弃的话,他聂风行想要护下一个人,还从没有护不住的。
他叹了一口气,一个箭步上前去,一把将朱清柔搂紧了怀里,沉声说道:“别说这些傻话,清柔,你是杀人犯,但我聂风行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记住了,没有人能将你从我身边轻易地带走,也没有谁能伤害你一分。辽东府城内是被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有张良计,我亦自有过墙梯,你且安心就是。”
朱清柔不知道聂风行口中的过墙梯是什么,直到第二日章则引着一个人神神秘秘的进院来,在她脸上糊了一张看不出任何破绽的人皮面具,将她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她才晓得,那真是一把过硬的过墙梯。顶着江湖百晓生千面郎君出手的人皮面具,她可以将心放回肚子里,光明正大的从辽东府衙门捕役们的眼皮子底下出城去。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撤下
辽东府衙门连同地方县衙门一连数日高强度的地毯式搜捕,几乎将辽东府彻底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将凶嫌朱清柔缉捕归案,这个女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又好似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高府尹甚至开始怀疑,白鹤亭那日向程安玖指证控诉朱清柔的供词,究竟是否属实?
然而这种想法高府尹自己很快就否定了,他相信程安玖看人的眼光,那丫头眼神毒着呢,白鹤亭若是扯谎骗她,定能被她一眼识破。
眼看着以秦昊为首的下属们这些天一直领队在外,挨冻吃土却一无所获,高府尹心里明白,朱清柔怕是已经逃出辽东府了。
一个小小女子居然有本事躲过层层排查,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出城去,此女果真不简单!
“大人,秦捕头此前不是收过一封匿名信么?那信上说朱清柔此女与那毓兰教的总执事聂风行有些情感牵扯,后来阿玖盘问白鹤亭时,那厮不也说了,朱清柔杀人抛尸这事里头,少不得有那毓兰教的掺和。最近咱们府城戒备森严,那女子若是没有帮手打掩护,想要顺利出城几不可能。”文师爷在高府尹身边提醒了一句。
高府尹认同的点了点头,应道:“你的猜测不无道理,这个毓兰教来历不明底细不清,背后不知道是什么势力。短短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能在金陵站稳了脚步扎下了根基,还到各州府城张扬的传教,不是个简单的。好在断头女尸案查到现在,案情基本已经明朗化,就算白鹤亭不肯再开口指证朱清柔,咱们也能从利益冲突这点上进击突破,朱清柔有杀人动机和作案时间,想要将她入罪并无多大难度。你将卷宗调出来整理清楚再送来给本府过目,今日便将卷宗资料快马送到刑部,是否出通缉令追捕朱清柔,刑部自有定夺。”
文师爷利索的道了声是,即刻下去忙碌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文师爷带着整理好的卷宗资料进书房给高府尹过目,并将适才收到的消息告知上峰:“大人,京城按察使大人的仪仗队,后天一早就能抵达辽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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