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无法为这个匪夷所思的事件做出合理的解释,只好将它病理化。从而,在心理学、医学领域出现了一种新型的心理疾病: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个病症又被称为人质情结,概括而言,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容彻将这个案例简单的修改了一番,讲给王成志听,并告诉他,从人类文明开始,这种心理病症就已经存在。
正文 第三百章布局
容彻还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其实在人质挟持事件中非常普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患者,他们最初惊恐,接着会局部、微弱的反抗,如果反抗无效,他们倾向于沉默与接受自己被劫持被统治的现状,最终甚至习惯被劫持,依赖被统治。侯红英被绑走后,受到了施暴者的凌虐和侮辱,她感到绝望,以为无路可逃,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施暴者开始对她施以小恩小惠,而侯红英必须顺着他,依附着他才能活下去。当一个人想要活命的时候,最容易受骗,侯红英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凶手控制了思想。她从心理上、精神上对绑架了他的凶手产生了依赖。玖娘刚刚说侯红英是自愿帮凶手钓饵的因由,便是如此!”
王成志听了容彻关于人质情结的解释,这会儿整个人都是飘的。他觉得不可思议之余,又深深的折服容彻和程安玖二人的见识和眼界。这什么斯德什么症的心理病,他可真是听都没有听说过,但细想侯红英言行反应,倒又像是容彻解释的这么一回事。
可他还有一点想不明白的地方,“后面凶手不是放了她了吗,她得到自由,生命安全不再受到威胁了,完全可以摆脱凶手的控制,就算不听他的摆布,凶手也奈何不了她啊,为何她还要帮凶手钓饵呢?”
程安玖抿嘴一笑,心想王捕头到底还是没能完全听明白,遂补充道:“被解救后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具有两种十分明确的行为趋向:或者寻求重新被人沦为人质,或者寻求将别人沦为人质。侯红英的表现,从心理学上分析,其实是一种被驯养后的本能反应。”
“被驯养?”王成志又有些迷惑了,不是动物才能被驯养么?程姑娘这话听起来挺不厚道的啊,这不是将候姑娘比喻成了狗么?
想到这儿,王成志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而程安玖似乎并没有察觉,自顾解释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存在一个生理学上的反射原则,即面对外部的强大压力,尤其是死亡的威胁,所有的生物都会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服从。这造成的结果是,每一种动物,包括人在内,都有被驯养的可能。基本需求是一个底线,有吃有喝,生命得以延续,面临暴力的强权,只有低头才能获得延续生命的可能,这或许是源于本能反应。就像人类在驯化狗的时候,常常以食物为引诱,辅之以鞭子,让他做什么,他才会做什么。同时,随着这个驯化过程,狗对主人也形成依赖的习惯与情感。”
经由程安玖一通通俗的解释后,王成志恍然大悟。
可不就是这样么?大棒加甜枣,高压中又有怀柔迂回的手段,人质侯红英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被凶手哄骗着助纣为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现在要怎么做才合适?是要按照刚刚说的那样,先去调查第一宗命案现场附近走访调查还是把侯红英带过来,让她交代清楚事情的始末呢?”王成志一时间没有了主意,只能问容彻和程安玖的意思。
容彻刚刚已经说过了人质情节的案例,现在去找侯红英问话,不定问不出什么讯息来,侯红英宁愿自己背上身也不会出卖凶手。他们得好好的想个办法才是。
程安玖沉思了片刻,开口对容彻和王成志说了一个引蛇出洞办法。
容彻眉梢挑了挑,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王成志却有些不敢肯定,压低声音问道:“这样可以么?”
王成志心底其实没底,将客栈解封后,昨晚住在客栈内的那些住客,他们要是想离开,可就拦不住了,万一他们刚刚的推断和分析有纰漏,最后责任可是全是他一人背负。再者,侯红英在这个当口,难道会上钩,冒着危险去给凶手通风报信?
他脑子乱糟糟的想着事儿,耳边传来程安玖的声音:“王捕头,你信我,我有把握!”
王成志打了一个激灵,抬眸对上了一双漆黑清凌的眸子,心神莫名一震,点点头应道:“程姑娘,我信,都听你的安排!”
程安玖微笑着道好,随即招呼王成志和阿德阿汉他们几个近前来,着手布局。
午后,王捕头带着几个手下来到客栈大堂,高声对候青烃说已经查到了疑凶线索,客栈可以解封了。
这话让楼道口一众围观的住客精神一振,当即就欢呼出声,有要着急赶路的紧忙回了客房收拾包袱,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楼大堂隔间里,侯红英缩在门边,身子微微一晃后,靠着门扉,勉强没有滑坐下去。
她不知道短短三个时辰的功夫,怎么衙门就查到了疑凶了?他们都知道了什么了?
心底疑惑重重,担忧重重,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大堂的柜台内,细声细语的问自己的大哥:“哥,咱们客栈解封了?凶手是抓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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