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们二人都猫在家里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还要抓他们?那她昨天还给章则许下一千两的报酬,不是白搭了么?
“守安……”着急上火的钟氏慌了神,脱口就喊出了东守安的名字。
东守安心里恶狠狠的骂了声蠢妇,面上却保持着镇定,眼风也不往钟氏身上扫,只上前拱手对曹有达作了一揖,道:“大人,凡事都讲究个公平,办案更是要讲究证据。学生昨天从衙门回家后,就一直在家中读书,一步也未踏出,怎可能上山去干那扒坟焚尸的恶事?您这般冤枉学生,学生不服!”
“本府并未给你二人定下罪名,收监待查乃是衙门办案程序。是非黑白,本府自会侦查到底,还大家一个公理公道,绝不会冤枉一个无辜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之人。”曹有达打着官腔肃然回道,随后对一旁的衙差打了一个手势。
那几个机灵的衙差便上前来,直接走到钟氏和东守安身边,一左一右的将人架起来,请出了公堂,往他们现在该呆的地方去了。
围观堂审的百姓们看坏人都被抓起来了,都拍手道好。
自古都有一句话:官字两个口!公堂之上,什么事都是官老爷说了才算,东守安不过是一个小小举人,敢当面跟曹大人抬杠,曹大人不抹他面子,还跟他讲道理,算是给他留脸了。
说完了这一茬,百姓们讨论的话题又转移到了胡汉明的那具焦尸身上。
这都烧成炭块儿了,衙门仵作还能验出个四五六来?
这事儿正让衙门司职仵作老夏以及几个地方县衙来的仵作犯愁呢,几个经验老手在偏堂搭起了一个临时的尸检台边,商讨了半天都没能拿出个章程来。
那尸体表面都烧脆,黑呼呼的一层,带着一股难言的异味。老夏戴着棉布手套的手指轻轻按压了一下,还能听到嘎巴一声,表层焦裂剥落的炭屑。
就这样了还能怎么验?
几个人交换了下眼神,纷纷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身在围观行列的程安玖远远瞟了那头儿都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几个仵作,用手肘轻轻捅了捅容彻,低声问道:“你能有什么办法么?”
“你当我是神?”容彻低声失笑。
“我当你是我男神!”程安玖难得耍一耍贫嘴,还俏皮的对容彻眨一眨眼睛,“且我家男神还有一双鬼手,怎样?露一手?”
“你都看到了,胡汉明的尸体已经炭化,不一定能支持解剖,就算能解剖,也不一定能验到死因真相。”容彻刮了一下程安玖的挺翘的鼻梁,幽沉的嗓音如水低沉。
“试试呗!”程安玖怂恿着他。
也不知道是她圣母心作祟同情起了那胡家人还是因为初来乍到的,别的地方也不熟悉,皇帝陛下又未传召她,闲的慌太无聊的缘故,程安玖就想管管这闲事了。
“既然你想管,我就陪着你管到底!”容彻捏了捏她的手,瞬间就化身为毫无立场的护‘妻’狂魔。
唔,潜意识里,容彻已经将自己对号入座了,玖娘就是他一个人的!
程安玖笑眯眯的赞了一句:“你真好!”转头就拉着容彻走出了人群,上公堂毛遂自荐去了。
曹有达认出来,这是昨天在公堂上开口帮声的那个姑娘呀!眨了眨眼,才听清楚她今儿个不止来听堂审,还拉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说是愿意当胡汉明尸检的仵作?
“你们俩?”曹有达一脸疑云。
“不,在下对尸检不在行,但我身边的这位容公子,对尸检一道,颇有研究!”程安玖微笑着看了眼容彻,接着对曹有达说:“不知道曹大人可听说过辽东府衙的容公子?”
“辽东府的容公子?”曹有达哪里止听说过?他的老师前不久还被那容公子、额,不,确切的说是被辰王殿下请去当俩小毛孩的西席老师呢!那会儿老师给他来信,说收了俩四岁的奶娃娃当入室弟子,他还老多天睡不着觉呢,觉着老师定是被辰王殿下哄骗着去的,都这把年纪了,合该享享清福了,怎还给人带起了奶娃娃了。
辰王化名容彻在辽东府当起了仵作,还玩转了一手好解剖的事儿曹有达他有所耳闻,只是一直没能得见辰王真容,这会儿人就跟他眼前站着,他瞅了瞅,倒是觉着跟自个儿想象中的差了老远。
辰王殿下也忒平易近人了啊!瞅瞅,这金陵城内随便伸手抓个人,都能是权贵出身,他们有些身份还没辰王高呢,但态度那个傲啊!
曹有达自己就是贫苦百姓熬出头的,对于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用鼻孔看人的世家权贵子弟有些不屑,在他心里,能哄着自个儿老师出山去给俩奶娃子当西席,辰王肯定也是用了什么手段。没曾想见面看了真容,辰王的气质,简直清新出尘得让他顿觉自己的思想是多么的猥琐。
曹有达心头几番回转,原本已经离开座位的屁股又沉了下去。
既然辰王没有亮身份,那就是不想被人知道,再者,似乎也没有听到陛下明召辰王进京,这当中是否有什么其他隐情,曹有达不敢随意窥测,只稳住心神,笑着说:“容公子大名,本府久仰。既然公子愿意出手相帮,本府求之不得,劳二位费心了!”
容彻是愿意出手相帮,只是胡汉明已经去世一个多月,尸体在没有烧焦之前,已经经历过高度腐败,能通过尸检查到线索的可能性原本也并不是很高,现在又经历了焚烧,其结果,可以想象是微乎其微。他当面直言,说如若最后没能帮上忙,也请曹大人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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