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范霖也觉得挫败无比,他们赶了一晚夜路,无非就是想着能将聂风行这个无耻的叛国贼给逮起来,结果倒好,才抓到了五个虾兵蟹将……
“也不是一无所获,咱们解救了二十多个姑娘呢!”冯勇看大家脸色都不是很好,只能开口安慰一句。
“这些姑娘暂时送到源隆县衙门去,她们脑子都被洗坏了,适才还敢对咱们出言不逊,真是好人坏蛋都分辨不清了。”秦昊幽幽吐了一口气,说完便迈大步进了堂屋。
堂屋内中间的八仙桌上摆着残羹冷炙,杯盏歪倒在一旁,走近看,里头还有酒水。
秦昊凑近闻了闻,鼻头耸动,浓烈的酒香把肚内馋虫都勾了上来。
“喝的可是上好的米酒!哼……”秦昊冷笑了一声,闪着精光的眼睛仔细的扫射的堂屋的每一个角落,“上面有六副碗筷,抓到的有五个,漏掉了一个章则肯定也逃不远,说不准人现在就藏在农庄内的某个角落里,范霖你带几个人,里里外外再好好搜一遍。”
“是!”范霖拱手应下,提着佩刀转身跑了出去。
如秦昊所料,章则的确还躲在农庄里,事发的时候,他正倚在靠窗的高椅上小憩,昨晚上刘雄从庄外买回了三坛子陈酿,一闻就是好酒,大家伙没忍住,就做了桌好菜就酒喝了起来。酒水浓烈,酒意上头,几个人连炕都爬不上去了,在堂屋里东倒西歪的眯着,直到他听到了外头窸窸窣窣密集的脚步声。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乌月城
当时章则便跳了起来,低喝了一声:有情况!
其他几个同伙也都惊醒过来,刘雄和另外一名弟兄出去看怎么回事的时候,章则却从身后的窗子跳了出去。
农庄的出入口都被包抄了,庄内的人从出口逃,只能是自投罗网。章则不敢冒出头,他身形矮小,再加上身上穿着的是件褐色的袍子,当机立断的蹲身藏进了院里仓房放粮的仓斗里。
范霖推开仓房的时候,章则将身子缩成了一团,头埋进了胸膛里,颇有种掩耳盗铃的意味,一动也不敢动。
范霖四下扫射着仓房,一只手拍在仓斗壁上,发出啪一声闷响。
仓斗内的章则,心口狂跳,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憋着呼吸。
会不会被发现?就看来人够不够细心了……
这一刻的章则,生出了命悬一线的感觉。
“走……”范霖最终也没有看那低矮的仓斗一眼,他没有见过章则,根本没法想象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能藏进仓斗里。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章则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抬手扶着额头,抹下一片冷汗。
天色刚刚擦亮,一辆简陋的青蓬马车疾驰驶向乌月城的城门。
守城的士兵见马车来势汹汹,接近城门车速仍不见缓,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默契的伸出了长枪上前拦截。
赶车的车把式转头对车厢内的人递了话,很快,车厢幕帘挑动,从内伸出了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那只大手手持一块翠绿色的玉牌晃了晃。
守城士兵看不到车厢内究竟是什么人,但他们能认出来那块代表着身份的玉牌。
“放行!”城楼上传来了上司的喊话。
士兵将长枪收了起来,眼瞧着那马车风驰电掣的从身侧驶过。
穿过城门后,便是乌月城的内城。城内不允许骑快马,马车也只能是缓行,车把式慢慢收紧了缰绳,将马车往德明堂的方向赶。
车厢内,没有几榻,从车厢口往内,铺着五六张厚实的褥子充当软垫减震。软垫上躺着一男一女,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侧身抱着一个女人,女人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双手紧紧的捂着肚子,嘴里有细碎的呻……吟溢出。
“清柔,马上就到了德明堂了,你再坚持一会儿!”聂风行小心翼翼的抱着她,柔声哄着。
朱清柔眼眶里包着泪,却强忍着仰起头,试图让眼泪回流。
“我没事,如果他不够坚强,那只能说这孩子,他跟咱们没有缘分……”
朱清柔的话虽然听起来轻松,可她自己清楚,她的内心有多么的恐慌和彷徨,她失去过一个孩子了,那种切肤之痛,至今仍让她喘不过气。这个孩子来得意外且突然,而她,却是一个糊涂的母亲,等到见红了才发现……
这是她和聂风行的孩子,身边的男人为了她付出那么多,她真希望自己也能为他做点什么,好不容易怀上了,可孩子却有可能……离他们而去。
朱清柔接受不了,她的身下有一股热流涌出来,她依稀能感觉到腹中的孩子,正在一点一点地离开。想到那弱小的生命在慢慢流逝,朱清柔终是没能忍住,呜呜哭了起来。
“清柔,别哭,孩子一定会坚强的,德明堂里的魏大夫是个有名的妇科圣手,他一定有办法保住孩子的,你别哭,乖!”聂风行像哄孩子那般低声哄着朱清柔,一双犀利的眼眸渐渐被泪水浸湿,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无奈和心疼。
朱清柔却是悲从中来,哭得不能自抑。
许是她的情绪过于激动的缘故,不过片刻功夫,身下的褥子便染上了一片猩红。马车抵达德明堂的时候,聂风行抱着浑身是血的朱清柔冲了进去,声音紧张且颤抖的嘶喊着:“魏大夫,救命,快快救救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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