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将聂风行的死伪装的很自然,任谁都看得出来,朱清柔的死对他打击极大,他被俘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失去了斗志的丧家犬,一蹶不振。他明知自己此番落在朝廷手里绝无活路,所以,提前在狱中殉情自裁,也是正常。
聂风行死后,章则也在狱中撞墙‘自尽’了,仵作已经检验过二人的尸体,确认了死因,周允宪装模作样的写了一封请罪的折子,命人送上金陵,请陛下治其看护不力之罪!
做完了这些,周允宪长舒了一口气,刚要躺下来优哉游哉的喝上一盏茶的时候,陈良慌慌张张进了大帐。
“二爷.....王,王爷回来了!”
“什.....什么?”周允宪当即跳了起来,脸上一片慌乱之色,不可置信的反问一句:“前些日子父王不是来信说要在金陵多逗留些时日么?怎么会回来的这么快?”
陈良一直跟在周允宪身边伺候,问他,他哪里知道?
“二爷,王爷气势汹汹往营帐来了,八成是为了世子和辰王那事儿,您可要做好心理准备!”陈良提醒道。
周允宪心虚得不行,可事情不做都做了,走到这一步,想回去当龟孙子是决计不成了。
也罢,反正加急密报这会儿也该到了陛下手里,有陛下出面制裁,就是父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了,他现在背后可有皇帝撑腰,怕什么?
一番心理建设后,周允宪抬起了胸部,腰杆子也挺得笔直,迈步迎了出去。
人刚走出大帐几步,镇北王就黑着一张脸,大步流星的上前来,不待他开口行礼请安,蒲扇大的巴掌就呼了上来,几个大耳瓜子扇得他眼冒金星,腿都站不稳了。
“逆子.....你这是翅膀硬了啊,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镇北王打了儿子仍然不解气,一股心火噌噌直冒,燎得他双眸都一片赤色。
周允宪被父亲的模样吓到了,那几巴掌打得他耳膜几乎要震破,嘴巴里腥甜的味道还在蔓延,可他什么都顾不上,上前拉住了镇北王的手,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父王,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我没有冤枉了大哥,更没有冤枉了辰王.....”
镇北王用力甩开了他的拉拽,用颤抖的指尖指着周允宪的鼻子骂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巧言令色,你还在往你大哥身上泼粪。逆子,你这是要气死为父啊!”
“父王!”周允宪也愤怒了,他噌的从地上站起来,脸色涨红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的不甘和愤恨。
从小到大,父王的眼中就只有那个贱种,不管什么好事,都是可着他先来,亲自教导他武艺,带着他进军营,带着他练兵打战,他夺走了父王的所有关注,顶着世子的光环,活得好不自在,所有人都称赞他,奉承他......可是自己呢?自己难道就不是他亲生的儿子?为什么父王连拿出对那贱种一半的用心来教导自己都不肯?
是,他身边不乏能人,可那些人能跟父亲比么?他哪里就比周允承差了?
论出身,他母族的地位可是甩那贱种外祖好几条街,凭什么他的待遇要比周允承差那么多?
同样都是父王的儿子,他怎么就得低那贱种一等了?
此时,所有的不满就像发酵似的在周允宪心底里冒起了泡泡,他不甘,他嫉妒,他委屈,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既然,命运从最开始就不是公平的,那么,谁规定不能使手段争抢过来?难道他就活该永远活在周允承耀眼的光环下,只做个不起眼的配角,毫无作为,毫无价值的活着再死去?
“父王,这件事儿子已经禀报给陛下了,是非曲直,个中真相,自有陛下明断,您还是别插手了!”周允宪冷哼一声,一脸决然。
镇北王身形一晃,他怎么也没有料想到他的儿子居然会搬出皇帝来压制他。
好啊.....好,好,好!
镇北王冷笑着一连说了几个好字,不再与周允宪争辩谋逆案的真相,直接跟他算起了私用虎符调令三军这笔账。
虎符他进京前是将其托付给王妃越氏代为保管的,未经请示,越氏便将虎符私授周允宪调配,公然触犯军法军威,罪无可恕。
即日起,越氏禁足待罪,周允宪收监待查。
摆手命下属将儿子拿下,这会儿周允宪奋力挣扎咆哮了起来。
他不敢相信,父王居然绝情至斯,当即喊了起来:“父王,您不能这么对待我们,母妃她什么都不知道,您不能将她论罪,还有,儿子是事出有因才动用虎符调令三军,儿子是为了整个北境百姓的安危才这么做,您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办了我们。父王.......”
“哼!”镇北王气得冷哼,“你这会儿知道什么叫不分青红皂白了?逆子,你也不必再辨了,是非曲折个中真相,为父自有明断!”
周允宪一噎,这话刚刚是他对父亲说的,此刻被甩回来给自己,还真是打脸。
“父王,您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处置儿子和母妃,是想撇开自个儿与越氏的牵连吧?呵,父王,您真是让人看不起啊,越氏还没倒呢,您这是何必呢?”周允宪想到在金陵栽了大跟头的越卫庭,一门心思的认为镇北王是为了撇清关系而牺牲了母亲和自个儿。
难怪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呢?还一口一个逆子的叫唤,原来这老不死的已经做好了要舍弃他们母子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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