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说这话的时候,程安玖的目光依然落在萧箫脸上,她小心翼翼的,连眼睑都不敢眨,就怕错过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然而,萧箫除了适才那抹一瞬而逝的诡笑,并未有任何的起伏,就连听到袁芳华的死讯,也是一派事不关己的冷漠。
程安玖缓缓收回了视线,转头对洪朔道:“袁芳华是什么时候来的德云社,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平素与社里哪些人关系亲近些?又是否与其他人有过节争执,这些都请洪班主配合如实告知。”
“一定一定!”
洪朔说完,扬手对戏台子上的人喊道:“都下来,配合差爷们的工作。”
程安玖转头嘱咐刘清几个分开问话取口供,自个儿往萧箫跟前去,淡淡一笑,问道:“不知道昨晚酉时至戌时这段时间,萧公子在哪里呢?”
“程捕快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在下?”
萧箫一脸无辜的表情,近看他那张尖削的面容上,五官居然比女子还要精致白皙。
“在下不是针对萧公子你一人,虽然你不是这德云社的,但在下可是听说你最近一段时间在帮着社团谱写新剧的配乐。萧公子最近一段时间在社内出入,应该与死者袁芳华相识吧?在下也是循例过问,还望萧公子理解配合。”
程安玖含着浅笑说道。
萧箫点点头,随即应道:“程捕快说的是,只是你所说的袁芳华,在下与她只是点头之交,一个是在下并非德云社的人,只是受洪班主所邀来谱写新剧的配乐,社里面除了乐曲班的人在下有交集,其他人,在下连名字都知道不全呢。至于程捕快你问在下昨晚在哪里,正好在下有人证,昨晚在下与洪班主一块儿吃的晚膳,而后我们又在一起喝茶聊天儿,直到戌时末才各自回屋歇下。哦,对了,昨晚在下是住在德云社里的,就跟洪班主一个院子,程捕快大可以问问洪班主。”
程安玖清黑如许的瞳仁因着萧箫的话微不可察地收缩着,他说得信誓旦旦,表情也没有任何破绽,到底是不是她想多了些呢?
可她又十分肯定,她刚刚确实没有看花眼,萧箫对着她笑的那个眼神,很有歧义。
“哦,在下还不知道萧公子与德云社的洪班主居然有这般交情?!”
“呵呵,在下也是混口饭吃,洪班主念着在下住的地方远,出入又是全靠自个儿腿着走,而新剧的谱乐又是近期需要用上的,就怕在下来回跑耽误了时间,这才让在下住下来叨扰。”
萧箫笑眯眯的解释道。
这话听着像是解释,可也间接的告诉了程安玖很多的信息。第一,他穷,住的地方远,出行只能靠走路,而凶案现场在城郊,离德云社数十里,他要杀人的话,除了要有作案时间之外,还要有作案道具。第二,是撇开了自己与洪班主的关系,他说自己是为了混口饭吃,这就解释了自个儿和洪班主并非交情匪浅,而是简单的雇佣关系,洪班主不会为了一个被雇佣的人作伪供。
不得不说这个萧箫,说话很有技巧,简单的一句话,将该解释的都解释了,该撇清的都撇清了。
程安玖没有直接证据,她还需要沉住气一点一点摸查,而萧箫的回答也无懈可击,看来只能从别的地方再入手了。
然而,出于某种试探的心理,程安玖趁着萧箫没有防备,猝不及防的问了一句:“萧公子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话音方落,萧箫原本还表现得十分淡定的面色,霎时凝了一瞬,而后迅速地浮起了怒色,他深黑明亮的眸底似有风暴涌起,然而,只一个吐息间,那些来得汹涌却去得无踪的情绪,便不复存在,好似从未出现一般,再看,依然是那么镇定从容。
只见他微微一笑反问道:“程捕快怎么会这么问?呵呵,在下是清瘦了些,但非常健康!”
见他刻意咬重‘健康’这俩字眼,程安玖反而有种欲盖拟彰的感觉,她回以礼貌的一笑,点头道:“在下多嘴一问罢了,还望萧公子不要在意!”
“不妨事,不知道程捕快你可还有其他问题要问?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箫似笑非笑应道。
“暂无其他问题,多谢萧公子配合!”程安玖淡淡道,转身找到了洪班主,亲自问洪班主去了。
两刻钟后,程安玖带队回到了衙门。
他们刚刚在德云社查到了一条线索,据德云社的另外一名小旦华禹容说,袁芳华昨天下午就离开了社里,离开前有跟她说晚上不回来。据华禹容所讲,袁芳华来德云社后只出了两台戏,而就是凭着这两台戏,她得到了楚三爷的赏识。楚三爷前阵子三天两头地来给袁芳华送礼物,袁芳华开始还有些高冷,端着抬着,可架不住楚三爷愿意下血本哄着,昨儿个下午,据说就是楚三爷派人来接袁芳华出门的,袁芳华精心打扮过一番,就上了对方的马车,离开了德云社。
华禹容说她原想着袁芳华多半要下午才回来,哪里想得到今日上午就听到了她的死讯,在刘清问她口供的时候,她还追问是不是楚三爷杀了她?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在下真是无辜的
袁芳华的死究竟与楚三爷是否有关,自然得查了才知道。
很快,楚三爷连同案发当天留宿温泉山庄的一众游客便都被一一请回了衙门协助调查。能去温泉山庄度假的,那都不是一般的小老百姓,大多也是辽东府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有些人关系网还不错的,稍有些背景可倚靠的,当即就在堂屋内闹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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