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真是气煞她也!
是夜,王妃回到了主院,才刚卸下环钗,冯妈妈就贴在门上禀报道:“二爷来了!”
二爷就是王妃的儿子,周允宪。
王妃知道儿子这是来打探情况来了,心里有些恼儿子沉不住气,嘴上却不忍,便让冯妈妈将人引了进来。
“母亲,大哥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周允宪刚进屋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妃瞥了儿子一眼,神色严肃道:“适才你不是听到了么?他虽然清醒了过来,可却也不顶用了,连自己是谁,老子是谁都不认得。”
“母亲,魏神医怎么说的?大哥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万一他要是想起来了,咱们此前做的……”
王妃一记凌厉的眼刀打断了周允宪说一半的话,他脸色有些难看,青白交加,显然十分担心忐忑。
“瞧你这点儿出息!”王妃恨铁不成钢地吐了一口气。
儿子天生性子懦弱,就是她再厉害再多智又有什么用?她能帮他一辈子么,将来的路,还得靠他自己去走……
原本计划是万无一失的,那一箭是在混乱中射出,谁也查不到是谁下的手,可周允承却是个命大的,竟然中箭坠马都没有死……
王妃此刻暗恨自己太过于妇人之仁优柔寡断,没有在周允承昏迷的这三年里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他,才会造成如今这般进退维谷的局面。
只是眼下事已至此,他们也只好静观其变,切不能自乱了阵脚。
王妃将儿子招至跟前,贴着周允宪的耳朵细细嘱咐了一圈,这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柔声道:“有母亲在,你不必担忧,去吧!”
周允宪这才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郑重点了点头,起身施礼离开。
月上中天,整个镇北王府笼在昏暗中,宁静而安谧。
而武安院内,昏迷了三年后醒来的世子周允承,却十分迷茫地坐在廊下,望着头顶四角一方的苍穹,静静发呆。
卧榻三年,不见天日,因此他棱角分明的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深邃的眼窝微微凹陷了下去,显得眼睛特别的大且黑,茫然的眼神有种婴儿般的干净和纯粹。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可他们都喊自己世子爷,那么,他的身份,就是这镇北王府的世子周允承无疑了。
可他究竟是怎么受伤的,又怎么会昏迷了三年,这当中,究竟发生什么?
周允承很想认真的去想,可脑中却茫然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记忆,都被人强行抽去,不复存在。
他痛苦的低下头,用手敲击自己的脑袋。
而后,他脑中倏地闪过一个模糊是面孔,快得稍纵即逝,来不及捕捉。
是谁? 她是谁?
八月十五,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
辽东府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了彩灯,整个坊间星火点点,华光璀璨。
赵妈妈在院子里摆起了一张大方桌,用一个大瓷碗装了大米,再用红色的纸将整个碗面封住,摆在大方桌的正前方,暂作祭月的香案。
大方桌上还摆放着果品糕点月饼,是拜月的祭品。
文哥儿和武哥儿两个小屁孩提着母亲为他们做的动物小花灯,高兴地从屋里跑出来。
“妈妈你看,我的小猪灯多可爱!”武哥儿十分得瑟的举高自己手中的q版小猪灯笼向赵妈妈炫耀。
赵妈妈笑着点点头,称赞道:“你娘的手真巧,这小猪灯做的,可比外头的花灯有意思!”
“妈妈,我这小猴子也好看极了,您瞧!”文哥儿也很自豪的展示母亲为他做的灯笼。
“是,都好看!”赵妈妈笑道。
“我娘还给三牛做了个牛灯呢,不知道他点了没有,妈妈,我们去三牛家看看可好?”武哥儿仰着小脸询问。
赵妈妈太了解小孩子的心思了,心想这是迫不及待要出去炫耀了呢。想到这村子一贯太平,而且文哥儿和武哥儿这俩孩子也懂事,不会乱跑,就点点头,由着他们去了。
程安玖从净房里洗了澡出来,找不着俩儿子,这才听赵妈妈说出去秀花灯去了。
她了然一笑,心道这俩小包子,还真是爱炫,就跟她小时候一样一样的。
跟着赵妈妈点香拜月后,程安玖这才从屋里搬出来一只小木桌,摆上茶炉和茶具,准备烹茶。
她寻思着,晚上范霖他们几个一定会过来,便先煮茶待客。
水刚烧开,范霖和周舟就先到了。
“不早不晚,来得刚刚好!”范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毫不客气的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周舟先与赵妈妈打了招呼,这才坐下,对程安玖道:“勇哥陪媳妇逛灯市去了,就咱几个赏月了!”
程安玖表示理解,当捕快的,一旦有任务就得整天在外跑,难得沐休,陪陪爱人逛街吃饭,那是应该的。
程安玖前世就比较宅,除了出门运动,假日多半是躲在家里睡觉,或者研究美食,对于热闹喧腾人流密集的地方,她一贯敬谢不敏,挤着就觉得累。
喝了两巡茶之后,容彻也带着几捆烟花炮竹过来,说是送给文哥儿和武哥儿的中秋礼物,晚些时候跟孩子们一起放烟花。
程安玖笑着道谢,替儿子收了礼物,又切了月饼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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