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彻微微一笑,用他那双沉沉湛湛的黑眸望着程安玖,嗓音缓而沉,就像是钢琴尾音的连弹:“玖娘,我是来给文哥儿武哥儿送生辰礼物的!”
他说完,伸手从袖袋里取出来一个木制的小匣子,递给程安玖,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益智棋,送给俩孩子玩!”
程安玖的目光落在小匣子上,微垂的眼睑挡住了她眸底的流光潋滟,惊喜道:“你亲手做的?花了很多时间吧?”
容彻眉目分明的俊脸漾开了无声的笑意,低低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我代文哥儿武哥儿谢谢容叔叔了!”程安玖抬起头来,看着他嫣然一笑。
这一笑让容彻有瞬间的恍惚,他这才注意到,程安玖今日的穿着似与往日有所不同。
与平日里的干练清爽相比,此刻她穿着淡紫色的妆花褙子,白色的百褶澜裙,三千青丝不再是简单地梳成一条马尾,而是盘成一个低矮的蝶髻,打扮得就像个邻家女孩。
然而简单的装束却难掩她的娉婷俏丽,特别是此刻自己手中提着的绢纱灯笼,映得她的脸,橙红一片,清黑澄亮的眸底,好似含着湛湛水光。
很美!
“我原想着你今日应该会过来一起用膳的,还是赵妈妈跟我说,你家来了客人。”程安玖说道。
容彻点了点头,颇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是来了客人。”
“你怎么感觉一点儿也不高兴啊?”程安玖见状,颇觉得好笑。
“来的是你不想看到的、不想接触的人,玖娘你会觉得高兴么?”容彻看她一眼反问一句。
程安玖有些意外,而后她又觉得,容彻太实诚了,什么话都跟人说,好在她不是什么长舌妇,也不认识容彻家的客人,不然这话要是传到那客人耳朵里,不是徒惹双方尴尬么?
“怎么说,来者都是客……”程安玖低声劝道。
容彻点点头,还是一副平稳淡定的表情,说道:“晚了,你进去吧!”
程安玖能看出来,容彻并不想在客人这个问题上多谈,便从善如流的应道:“好,那你路上小心!”
“我看着你进去!”容彻退下门前的石阶,沉隽的目光凝视着程安玖。
程安玖噗嗤一笑,应了一声好吧,拿着小匣子,转身进门。
“明天见!”容彻看着缓缓闭上的木门,低声呢喃一句,这才提着灯笼,循着来时的路,悠然踱步。
翌日程安玖如常上衙。
然而她甫一进门,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发生什么事了?”程安玖抓住一个行色匆匆的捕快问道。
捕快张桂看了她一眼,沉沉地吐了一口气,道:“大清早的,就有人来报案,北街塔楼上死了一个女人,下身赤裸,应该是被人奸杀的。容公子和秦捕头已经带人过去现场,某奉大人之命,带几个兄弟过去塔楼封锁出入口。”
程安玖神色一凛,放开手,说道:“走,带我一起去!”
一行人很快就出发赶往现场,让程安玖感到意外的是,案发现场并非城郊僻静处,而是在城中,且北街的塔楼,是一处比较有标识性的建筑,比周边的屋舍商铺都要高许多,凶手选择在这个地方行凶,究竟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
走近塔楼的时候,程安玖便看到塔楼周边围着一圈密集的人墙,都是看热闹的百姓,熙熙攘攘的,议论纷纷,都是关于案件的猜测。
为首带路的张桂手持衙门的令牌,高声喊道:“衙门办差,闲杂人等退避……”
张桂的声音洪亮,震耳欲聋,堪比现代的扩音效应。
而后,人群里自觉让开一条路,程安玖一行人得以顺利通过。
塔楼下有十几个穿公服的衙差守着,张桂与他们打了照面,取出来一捆白色的丝线,准备将塔楼的四个出入口封锁起来。
程安玖直接蹬上了的石阶,上了塔楼楼顶。
秦捕头和冯勇三个都在,实际上他们也只是比程安玖早到那么片刻。
容彻一袭白衣翩然,安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棵笔直的树。
他只简单地看了一眼尸体,就让白虎取出来裹尸布,盖在了尸体身上。
“怎么回事儿?”程安玖抿着嘴问道。
“这里不是案发第一现场!”容彻对秦捕头说完,转身看走过来的程安玖,微微一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刚进衙门就听说出了案子,我能不来看看么?”程安玖吐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地上的被白色裹尸布盖住的尸体,问道:“张桂刚刚说,死者是个女子,这案子是奸杀案?”
“是女子,初步判断,应该是奸杀案!”容彻点头应道。
秦捕头也四下里寻看了一番,而后走回来,拧着眉头道:“阿彻你的判断不错,这里应该不是案发第一现场,某刚刚让冯勇几个也仔细勘察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发现!”
“嗯,尸体我让人先运回停尸庄,具体的尸检结果,晚些我亲自给大人送过去!”容彻说道。
秦捕头也知道这里验尸并不方便,且目前他还有紧要的事情去办,一是确认死者的身份,还有就是寻找案发的第一现场,追捕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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