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案的受害者是被人从第一案发现场转移到塔楼上的,且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程安玖在想,凶手在行凶时的心理素质稳定,且能将死者轻松扛上塔楼抛尸,他的心理年龄和体格,应该不会太小。
于是她暂时将凶手画像的塑造,设定在二十岁至二十五岁之间。
程安玖起身回了房间,小心翼翼的从高几上取了纸笔,将适才推理的论点记录下来。
赵妈妈从后院回来,见程安玖尚未安寝,便开口劝道:“早些歇着吧玖娘,长命功夫长命做,再说衙门里那么多的人,哪是你一个人能做得完的?”
“我知道了!”程安玖知道赵妈妈担心自己的身体,没有多说什么,搁下笔,脱下缎衣,上炕休息。
翌日清晨,程安玖起了个早,给俩儿子做了早餐后,等不及他们醒来,就换好了衣裳,准备上衙。
赵妈妈知道衙门里又出了案子,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嘱咐程安玖自个儿要小心些。
程安玖道了声放心,提着佩刀出门了。
走到村头的时候,远远便看到了停在阡陌上的马车。
她认得,那是容彻的马车。
怎么停在这儿?
程安玖走近几步的时候,就看到容彻沉着脸躬身从车厢里跃下,快步往前走去,而后,车厢内又钻出来一个容色绮丽的妙龄女子,像是一条可怜兮兮的小狗,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那女子去拉容彻的衣袖,却被他无情的瞪了一眼,而后,女子满脸委屈不甘地放开了他的袖子。
程安玖嘴角勾了勾。
平素里看容彻可是个温润如玉的人,对她和衙门里的人都是和煦温雅的,可谁知道他也有这般不懂怜香惜玉的一面呢?
瞧那女子,长得美艳极了,一般男人看了,可不得小心翼翼呵护疼宠着么?怎么他却是一副避之如蛇蝎的模样?
真是奇怪!
就在程安玖分神打量容彻和那女子的当口,白虎发现了她,礼貌地上前打了招呼。
“阿玖姑娘!”
“啊,是白虎啊!”程安玖笑笑,指着走远的二人问道:“怎么回事儿?容彻不坐车上衙了?”
白虎有些难为情的舔了舔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程安玖也不是八卦至极的人,见状便说道:“不方便说就算了。”
“阿玖姑娘你不要误会,那个是我家表姑娘,从京城来的。”白虎说道。
“哦,这就是你们家来的客人啊!”程安玖那双噙着浅浅笑意的眼睛映着熹微的晨光,转动间,仿佛有淡淡的光晕流泻,灼亮而璀璨。
“是!”白虎低头道。
程安玖点了点头,心想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也不好多问什么,便拱手与白虎道别了。
出阡陌进城中心的路就只有一条,饶是程安玖刻意放缓了速度,还是很快就赶上了容彻他们两个。
她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上前跟他们打声招呼呢,还是低着头快步越过他们,不去打搅人家。
正当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容彻忽然回过头来。
二人的目光就这样不经意的碰撞到一起,彼此默视片刻后,微微一笑。
“玖娘!”容彻的声音和风飘来,柔软而低沉,让人心弦莫名一荡。
以淳咬住了下唇,带着几分敌意瞪视着程安玖。
表兄那一声“玖娘”,那么的亲昵温柔,让以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女人的第六感天生敏锐,她觉得表兄待眼前这个女人,是与众不同的。至少,在过去的七年间,她从不曾看过表兄对一个女人,如此温声细语的说话,就像是褪去了浑身的冷冽,只剩下温柔小意。
以淳爱了容彻七年,从她十岁时对情爱开始懵懵懂懂的时候,她就爱上了他。
为了他,她顶撞忤逆过自己的父亲,以死相逼退掉了一桩在世人眼中珠联璧合般完美的亲事。她不介意他在那场血腥的争夺战中是胜者为王还是败者为寇,她只想要跟着他,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可为何,她如此痴心不悔的付出,最后都换来他片刻的温柔呢?
以淳定定的看着程安玖,她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有那一点儿比得上自己,她凭什么能得到表兄如此待之?
程安玖自然能感受到以淳的敌意,作为一个女人,她懂得这种敌意代表着什么。
心头哂笑自己竟然无辜躺枪被当成了情敌,面上却保持着淡然而礼貌的微笑,开口道:“容彻,不介绍介绍?”
容彻白皙英俊的容颜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瞥了一眼眼眶微红的以淳,介绍道:“以淳,我的表妹。”
而后他又对以淳道:“玖娘,我的朋友!”
程安玖有些吃惊,容彻介绍她是他的朋友,而不是同在衙门当差的同僚……
不知为何,朋友这两个字眼,让程安玖心头莫名的感到一阵温暖。
她抿着嘴笑了笑,看着以淳道:“很高兴认识你!”
以淳心里一点儿也不高兴,她是被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娇娇女,压根儿就看不上程安玖这种社会最底层的贱民。但出于最基本的礼仪和对容彻的畏惧考虑,她还是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微扬起下巴道:“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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