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妇人,报上姓名!”高府尹声音温和,却难掩官威。
那妇人俯身叩首,小声回道:“小妇人姓罗,夫家姓李,辽东府平安坊围村人氏。”
“罗氏,你说你认得死者?”高府尹问道。
“是,小妇人认得,死者名叫韦红珠,跟小妇人同在一条坊道上住着,街坊邻里的,平素见面也会闲聊几句,是而知道她的一些情况!”罗氏低头说道。
“哦,那你如实说来!”高府尹说道,扬手示意她起身回话。
“谢大人!”罗氏叩首起身,这才开口道:“红珠是去年来搬进来住的,那会儿领她住进来,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约莫得有四十来岁。小妇人那会儿还不认识红珠,就跟当家的私下里讨论过他们。小妇人以为那男人多半是红珠的父亲,当家的还笑话我,说小妇人看不清,红珠只怕是那老男人的外室。后来日子长了,小妇人便真信了,那老男人每个月只来个五六回,平素里红珠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躲在家里,还是一次她生病发了高烧,家里又没有人照顾请大夫,这才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敲开我家的院门,求小妇人去帮她请个大夫。”
罗氏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小妇人寻思着红珠也怪可怜的,就帮她请大夫,熬汤药,照顾了她两日。后来,那老男人过来了,听红珠这么说,还给了小妇人一两银子的辛苦费呢!”
正文 第五十一章迷雾
“罗氏,你可知那男人姓甚名谁?”高府尹不算大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身子微微向前倾,带着几分期许询问道。
罗氏眼珠子往上翻了翻,努力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小妇人只知道他姓钱,红珠管他叫老爷,具体是哪里人士,叫什么名讳,小妇人不清楚。但那钱老爷肯定是个有钱人,穿着光鲜,出手也挺阔绰。后来过来看红珠的时候,他有时候也会给小妇人送些小恩小惠,让小妇人多帮衬着点儿红珠!”
“能养得起外室的,肯定是非富即贵的!”秦昊开口插了一句话,紧接着提出疑问:“这红珠死了有两三天了吧?这钱老爷是还不知道她的死讯呢,还是他知道了,却不敢露面?”
“秦捕头你是怀疑钱老爷与这案子有关?”文师爷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不,钱老爷不会是虐杀死者的凶手!”站在一旁的程安玖开口说道。
这与她设想的凶手画像年龄特征明显不符。
她没有急于给出解释,而是问站在堂下的罗氏道:“你说钱老爷常常会给你送些小恩小惠,他都送你些什么?”
罗氏以为程安玖这是要追究她收受钱老爷贿赂之罪,脸色变了变,忙摆手道:“小妇人除了帮红珠请大夫照顾她那两日里得了钱老爷一两银子以外,他后来都不曾给小妇人钱银恩惠,只是送些他们当地的糕点吃食之类的东西!”
她说完,又朝高府尹跪下,磕头道:“大人明察,小妇人所言句句属实!”
“李大嫂你误会了!钱老爷是否赠与你钱银之事,与本案并无干系,衙门不会对此深究。”程安玖敛容笑笑,心想都怪她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太过于认真严肃,结果还把人吓得不轻。
“嗯,罗氏你起来吧!”高府尹是聪明人,心里头清楚程安玖适才提问的用意,便替她问道:“你说钱老爷给你送他们当地的糕点吃食,都是些什么?”
罗氏虽不明高府尹这是何意,但却不敢有所隐瞒,回道:“是萝卜糕和松子饼,听说红珠就好这两种零嘴,咱辽东府城内的东市并没有兜售,钱老爷每次过来,就会帮红珠带一些,顺带也就送了一点给小妇人的儿子松哥儿当零嘴吃!”
程安玖是穿越人氏,自然不清楚这萝卜糕和松子饼是哪里的特产,便向秦昊询问道:“这是哪儿的特色小吃,秦捕头知道么?”
秦昊细思片刻,应道:“惠安县的,离咱们辽东府城不算远,天亮出发,天黑就能抵达,也就一日的车程!”
“秦昊,你即刻命人去惠安县查,务必要将这个钱老爷找出来!”高府尹拍板说道。
秦昊能当上州府衙门的捕头,也不可能是蠢笨之人,当即就明白过来高大人查钱老爷的用意。
钱老爷不可能杀了自己在外养的宝贝外室,但查到钱老爷,就能摸清楚死者韦红珠的底细,继而查明韦红珠是否有与什么人结怨而招致虐杀报复。
秦昊当即领命去办,退出了大堂。
高府尹当面夸赞了罗氏几句,罗氏低着头,表现得诚惶诚恐,高府尹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让程安玖送人出衙。
“李大嫂挺害怕衙门这种地方吧?”程安玖看着面色有些青白的罗氏问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愿意站出来说出红珠的身份呢?”
罗氏在程安玖灼亮逼人的目光下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她低着头,搓着手,深吸了一口气后才道:“红珠虽然是给人当外室的,但她实际上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试问有头发谁愿意当癞痢?她私下里也曾跟小妇人说过,她也是为生活所迫,没有办法。您想想,那钱老爷都可以当红珠爹的人了,要不是没有办法,红珠能委身于他,甘心当个没名没分的外室么?小妇人也是可怜红珠,希望衙门能早日抓到凶手,让她得以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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